等王贤颤颤巍巍地走了,月娘才叹了口气,从背后摸过来一捋头发,黑白相间。
堪堪一夜之间,便头发半白了。
月娘醒来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跑到梳妆台前照镜子,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的脸没有变老的迹象,松了一口气之后才发现自己连鞋袜都没穿。
头发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在零回来之前把头发再染黑了。
只是如果这真的是老死的标志的话,月娘会恨。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亲人朋友一个个都会死去的这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为什么才终于碰到一个能始终在一起的人,她就要死去?
月娘不甘心。
于是,月娘琢磨自己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是想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会不会是零出问题了?
月娘想到这个立即停止继续往下想。
零不会有问题的,她说过的。
绝对不会……
零已经躺在这里很久了,身上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已经不再那种贯穿的刺痛。只是身上没有一块地方是没有沾血的。
她早已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但是一直都没有动,心中苦笑道:“原来,那句无名大人是不会飞的,是这个意思啊!”
周围的兵器已经都扎了一遍,应该不会再来一次。这些东西见血即回,但会留下有如贯穿一样的痛苦。
无名不会飞,也就意味着她如果经过这里,是强忍着这种痛苦翻山越岭过来的。
真是坚强啊!
零出声感叹一句,然后掏出来一瓶红药,然后微微起身把药水灌了进肚子里。
慢慢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凝出一把镰刀护身,零这山才翻了四分之一,还有很远的路等着她。
接下来到山顶上的路,零咬着牙走过来了。脚底每走一步就像踩在了剑尖上,脚板仿佛烂掉了,但她意识里很清楚,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每次感觉自己已经被万剑穿身。必死无疑的时候,她都会拿连镰刀真的给自己一下,不一样的疼痛提醒自己,那些是错觉。
终于,遍体鳞伤。
站在山顶上,零把镰刀当初拐杖用,撑着远眺。
前面还有一座被火覆盖了的山,热浪袭人以致于在这边山头上的她都感受到了。
那是下个目标。
不过到达那里之前,先要从这座刀山下去。
往下走的路乏善可陈,撑住别摔倒了。忍住别崩溃了,一直就那样走到最后,迈出了刀山的范围。
感觉到下一步走出脚下不痛的时候,零甚至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再走一步,才确认一切原来是真的。真的过来了!
零下一个动作就是再掏出一瓶药,喝了下去,喝完径直坐在地上,慢慢恢复着体力。
身体上其实没有受多少伤,只是破了皮流了一点血,要是以前她和无名的血量完全不用在乎这个。而真正受折磨的是精神意志。
休息得差不多之后,零再次站了起来。朝着火焰山进发。
既然无名能过来,上面的火应该不是真的,零抱着这样的想法顿时感觉不到火焰山的热度,零心中暗道果然。
走了一会儿,地面明显有了坡度,火焰似乎只是一团升腾着的红色气团。映的前路也微微模糊。
零心中警惕,镰刀在握,走了一会儿也没发现这有什么敌人,倏忽之间却看到对面隐隐约约正从山上下来。
零猛地停了下来,上山除了火根本无处可藏。零干脆就站在原地,等着对方过来,镰刀已经蓄势待发。
那个人步履微有些踉跄,身形渐渐显露出来,黑靴黑裳,旁边一把墨尺。
墨尺?
零一愣,顿时抬头看向那人的脸,果然是江城子。
“你来了。”江城子见到零愣了一刻,之后突然身形一晃就要栽倒在地。
零立即跑过去,把江城子扶住,连声问道:“你怎么了?”
江城子脸上却只有苦笑,摇了摇头却不肯说原因。
零没有再问拿出来一瓶血药,用嘴咬掉瓶塞之后,把瓶口凑到江城子嘴边。
本来想自己动手的江城子也迫于零的眼神威压,一口一口地把药水喝掉还差点呛到。
喝完力气就涌上来了,江城子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在柔然花了太多药水,现在反而弄成了这幅样子。”
零没有说什么,笑着把手收回来,让江城子自己坐好。
不料江城子反手就将零的手握住,凝视着她的眼睛哑声道:“我没想到你会来……不是让你等着么?”
零顿时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愣住了,猝不及防又被江城子一拉带到了怀里。
感受到江城子的体温和力量,零一瞬间失神僵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边挣扎边道:“你放开我!不然我新仇旧恨一起算!”可是自己挣扎的越剧烈,江城子抱的就越紧,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直到听到他在自己耳边的低语,零才放弃了挣扎,心好像跳漏了一拍。
“就让我抱一会儿,之后怎么样都随便你,就一会儿……真的好累,好想你……”
终于,在零感觉自己的身体全部僵硬,还有些发酸的时候,江城子放开了她,但此时,她已经没有再去收拾江城子的心情了。
“你怎么会往这边来?”零找个话题问道。
江城子淡笑道:“想早点出去,我们不是知道那个地狱之门么?我打听了一圈之后就奔着这个方向来了。”说着还想过来拉零的手,被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