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三四天,墨清瑜的身子好了许多,又听闻,墨清初不肯离开蔷薇园,和方姨娘母女俩又吵又闹,又惹得墨逸阳生气,把两人都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让出来,而黄老也如约去了侯府,亲自替舒曜宸诊断,据说,还是有些希望的。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墨清瑜心情甚好,身子也好的快,只是,自那日舒湘瑶离开之后,便再没来过了,据说是病了,墨逸阳一直陪着,来的次数倒也不少,只是略坐坐就走了。
墨清瑜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以往舒湘瑶每天都来,或是叫她去南华院,虽然表面上很烦,其实也是有些高兴的,因为只要她去了,墨逸阳一定在,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墨清瑜才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孤单的。
可是现在,舒湘瑶忽然一反常态的不理她了,她倒是有些空落落的了,是不是,她真的生病了呢?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胆子又小,之前又惊吓又生气的,莫不是真的……
越想越不安,墨清瑜渐渐的有些呆不住了,换了衣服就往南华院去。
张妈妈端着药碗,从屋子里打着帘子出来,瞧见回廊上的墨清瑜,停住了脚步,远远的请安,“夫人刚喝了药,正要睡着,大小姐不如晚些再来吧!”
墨清瑜走近,瞧见张妈妈端着药碗,心下一凉,她真的生病了!“母亲是怎么了?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瞧?父亲呢?他知道吗?”
张妈妈低眉敛目,“老爷是知道的,大夫也请过了,夫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情郁结,才会**病榻,精神不济。只要放宽了心,身子就会好了。”
墨清瑜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张妈妈这话,大有说给她听的意味,墨逸阳对舒湘瑶百般宠爱,她又刚从娘家回来,本该是最高兴的时候,却心结郁结的病了,可不都是因为她吗?
墨清瑜难得的没有反驳,微微侧身,打着帘子进去了,留了春叶和环儿在外面候着。
舒湘瑶躺在里间的榻上,面色苍白,没有一点的血丝,迷蒙的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只是神色有些哀伤,竟有了绝望的意味。墨清瑜有些心惊,是她做的过分了吗?她竟如此的伤心吗?
对于舒湘瑶,墨清瑜的心里一向是极为复杂的,前世,墨逸阳深知墨家将遭遇大祸,狠下心肠将她赶出家门,送舒湘瑶迁居铁空寺,甚至将自己仅存的一点钱财,都留给了她们母女。
也是那一刻,墨清瑜才知道自己错怪了父亲,他不是不爱她,他只是为了保护她!可是,舒湘瑶却一直是无动于衷的,甚至不曾给过墨逸阳一点的好脸色,也是从那一刻,她在心底恨上了这个狠心的女人。恨她的无情,恨她的冷漠!
其实现在想来,与其说她当时恨得是舒湘瑶的冷漠无情,倒不如说,她恨得是她不守妇道,更甚者,是她欺骗了她!骗她是墨逸阳的亲生女儿,骗她是墨家的嫡出小姐,骗她骄傲了那么多年,到头来确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还受了那么多的欺负!
最恨的,是在她最为无助的时候,她却不在她的身边!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方姨娘和墨清初依旧逍遥的无法无天,孙峄山还不知道在哪里快活着,她的仇还没有报,就要先和自己的至亲相互伤害吗?
这样,未免太蠢了!
踱步至榻前,墨清瑜想出声唤她,可话还没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关上。“大夫不是说,要母亲安心静养,屋外风大,母亲还是不要吹风的好。”
舒湘瑶的眼神先是一亮,很快又黯淡了下来,扭过头去,假寐养神,并没有理会墨清瑜的打算。还能,说些什么呢?
贴了冷脸,墨清瑜有些生气了,可想想到底是自己不好,也就忍下了,走到榻前坐下,看着病中的舒湘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良久才闷闷道,“我做事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自己。再说,方姨娘和墨清初没死之前,我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你要……她们死?”舒湘瑶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她以为,墨清瑜的报复不过是要她们失宠,最多也就是赶她们出去,怎么会……牵扯到人命!“小鱼儿,方姨娘虽然不对,可她毕竟跟了你父亲那么多年,你再恨她,也不能杀人!还有清初,她可是你的妹妹!”
墨清瑜神色淡淡的,她活着的目的就是报仇,谁也不能阻拦她。“我不会亲自动手,她们也不配。我要她们……生不如死!”
“你……”
舒湘瑶话还没有说完,就先剧烈的咳嗽起来,墨清瑜赶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小鱼儿!”她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拽着,“不管方姨娘是如何的罪大恶极,你都不能杀她!不能!你听到吗?听到了吗?”
墨清瑜固执的扭头不应,想起前世墨逸阳横尸街头,身首异处的悲惨情状,她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方姨娘和孙峄山!前世她是太懦弱,太愚蠢,她没有办法替墨逸阳报仇,替墨家报仇,今生,她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他们!绝不!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了,我有分寸的。大夫不是说了要静养吗?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墨清瑜起身要走,舒湘瑶却是不让,执意的要她给一个明确的答案,“小鱼儿!若你还认我是你母亲,若你还是我女儿,就答应我!答应我!”
论固执,墨清瑜自然是不输舒湘瑶的,她也异常倔强的瞪着她,“我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