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才折了回来,他因为要仔细的查看痕迹,所以并没有骑马,身上腿上脚上全湿透了。到了我面前问我:“将军,咱们要宿在这里等大雾消退,还是顺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
我看了看身边的伦海,伦海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我明白,他并不想再耽误时间,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前日宿营的地方,那么我们回来的方向就没有错。顺着走下去,就会继续找到再前一天的痕迹,一天一天找下去,很快就能找到我后背受伤的地方,到时候再找到不远地方的狼国,穿越过去,便可以不再迷路,安全快速的回到馆驿。至于如何从馆驿中脱逃,那就是后话了。想到这里朝耶律洪才点点头,说:“还是继续往前走吧。估计走一会的话这大雾也该散了。”
耶律洪才笑笑,往前继续带路。
所有的人继续穿行在大雾中。后面的人往前看,总是会有一种前面的人渐渐消失的感觉。一切都是大雾造成的错觉。
舞成公主骑着她的小马,在我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想起她对我所说的那番话和那一个突然的吻,心头就柔软起来。我承认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我的心情也为之发生了变化。以前看她蛮横无礼,现在却觉得她还算是比较可爱。只是,我知道自己并不是爱上了她,都是因为她主动找我示好,我便记得了她的好,忘记了以前她的诸多缺点。
我又想起了苏苏,想起了小阳台上那鱼缸里的两只小乌龟。甚至想起了猫猫狗仔,想起了半支烟送我的那把黄铜小刀。那把小刀跟明门金氏送我的黄铜小刀如出一辙。只是后来明门金氏依照我的要求,又让人在小刀上刻了明公二字。如今黄铜小刀已经埋入地下,随明门金氏长眠。只是不知道在苏苏那里的那把黄铜小刀,苏苏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雾气流动的越发快了,每个人的头发眉梢上面都有着水雾结成的水珠。但是很明显的,雾气有消散的迹象。我的肩头已经被雾气湿透。后背本来包着的伤口也不舒服起来。
“嘟噜噜噜”前面响起不知是什么吹响的声音,接着前面人声鼎沸,朦胧中前面的人乱作一团,后退时挤到不明就里的兵卒。如同开了一锅粥。我皱起眉头,催动胯下的马往前冲,一边喝问:“出了什么事?”
“有。。。。有土匪。”后退的兵卒看到是我,不敢再动,站定了回答我。
我催动胯下马继续前行。没几步就到了最前面。果然,在逐渐淡去的雾气中,前面的人正走在一处山坡下,却被一群人马拦住了去路。耶律洪才挥舞着手臂用契丹语跟为首者交流。只是看耶律洪才本来如同弥勒佛一样的脸上此刻涨红如猪肝色,就知道跟他说话的人显然没说什么好话。果然,说了没有两句话。耶律洪才飞身而起,一巴掌打在了为首骑马者的脸上。
周围一片静寂,伦海早跟我说过,耶律洪才的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却没有想到竟然深厚到如此的地步。两个人一言不合。耶律洪才先发制人。竟然让对方毫无还手之机。
短暂的静寂过后,土匪那边的人马瞬间沸腾起来。齐齐呼喊了一句契丹话,然后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蜂拥而上。到了现在不打已经是不行了。一群亡命之徒本就属于刀尖上舔血活着,他们的凶残可想而知。而我们这边,不过是送亲的队伍,挑选的御林军恐怕连京城也没有出过。更不要说打仗杀人。这才刚有起事来就先心怯,在气势上便已经输了。结果除了伦海带领的御前侍卫还有耶律洪才带的几个人在前面打之外。其他人都节节后退。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了还手之力。
也幸好人多,所以保护着后面的舞成公主,没有让她受一点伤害。打到最后,土匪那边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人死伤产生了退意还是怎么。竟然一声呼哨,退了个干干净净。一切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除了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死尸。
再次让伦海清点人数,这次居然死了一百多人。短短一会的功夫。又一百多条人命葬送在了辽国。我的心跌落到了低谷。我所带的人马,就是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有起事来首先想到的就是逃跑。结果被那几十个土匪追着如同削瓜切菜一般给了结了性命。这样的一群人,如何能保护着舞成公主顺利的离开辽国?
“将军,尸体怎么办?”伦海已经擦去了手上的血。只是他身上,因为之前雾气已经湿了衣服,所以血溅到衣服上,晕了开去,看着格外的怵目惊心。
“埋了吧。”我无可奈何的挥了挥手。如果能带走他们,我不会选择将他们的尸身留下。只是事情越来越棘手,舞成公主能不能从辽国顺利的离开,已经成了一个玄之又玄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摆在那儿,不容我忽视。
耶律洪才的脸色越发凝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对于不能保护送亲的我们,他也是心有愧疚的吧。
“耶律管事,耶律管事!”耶律洪才有些出神,所以我叫了他两遍,他才听到。走近我问:“将军叫我?”
“对。我想问问,这里为什么会有土匪?如果没有错的话,这条路是咱们两天前走过的路,那时候一点异常都没有。今天为什么走到这里,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是土匪吗?”我居高临下看着耶律洪才。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我所带的人就在刚才又死了一百多个,这让我为之愤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