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只能来求你了!”石杨氏声泪具下,无限悲催,说着,就“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硕大的眼珠子蓄满泪水,哭诉道:“还望大妹成全啊。”
苗李氏没有料到石杨氏会突然唱这么一出,惊得朝后一退,才反应过来,赶紧蹲下身去用力地要拉石杨氏起来,口中还忙急切无措地劝说:“大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啊,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说,何苦要这样!快点,我扶你起来,起来咱再说。”
石杨氏却像钉子似的跪在地上,任凭苗李氏怎样拉扯怎么劝说都不肯站起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哭喊道:“大妹子啊,今儿你不答应帮我,我就长跪下去,永远都不起来了。大妹子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啊……”
石杨氏原本就是庄稼活的一把好手,一向堪称柔弱的苗李氏哪里拉扯得起来她。
苗李氏见状急得不行,屋里偷窥的苗子茜和苗子路也很着急。
“阿姐,要不咱们出去吧?”苗子路不忍心看着母亲被逼迫,很是焦急。
苗子茜也很着急,她明白苗李氏特地支走她的原因,只怕石杨氏这破天荒的梨花带雨的柔弱背后的目的矛头就是指向她的,她要是出去了,岂不正好中了石杨氏的下怀?所以,快速地权衡了一下利弊,苗子茜摇头,劝说苗子路:“娘要咱们进来,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咱们这会儿出去,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见苗子路撇着小嘴,一脸的不甘愿,苗子茜捏捏他的脸颊,笑道:“你还真是笑看咱们的娘亲!给我乖乖地等着,看小白兔怎么把母老虎灰头土脸地赶出去!”
苗子茜对苗李氏很有信心,或许力气上苗李氏比不过石杨氏,落了下风,受人钳制;但论起心思敏捷,说理剖析的,石杨氏哪里是苗李氏的对手!
听到苗子茜这么个比喻,苗子茜忍不住笑了,将信将疑,继续扒在窗边关注后续发展。
只见苗李氏见劝说石杨氏起来无效,干脆放弃了,蹲在地上,忍着心底的不耐烦,问:“大嫂子,你就算是要我帮忙,也得先说出是要帮什么忙不是?你这个样子一直哭闹的,我就算是想帮,能帮,可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为了防止左邻右舍的听到风声来看热闹,到时候事情一发而不可收拾,苗李氏只得暂时采用怀柔政策,先稳住石杨氏的情绪再说。
其实苗李氏的担忧有些过度了,这两天全村总动员,忙着装运奇石,倒是很少有人像苗、石两家一样留大人在家。
苗李氏留在家里自然是因为苗老大一个人为石家庄发光发热就行了;至于石杨氏留下来,一则是为了治疗石虎子的腿儿,二来是为了伺机来苗家求亲。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之后,石杨氏明白苗家在村长石显的眼里分量颇重,尤其是石文翰还一心要娶苗子茜以对她负责,因此她想要苗子茜嫁给石虎子,只能智取,不能硬来,更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靠一些对苗家人来说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流言蜚语了。
既然硬来和使流言计都不成,石杨氏转念一想,只得采用“真情攻势”,以退为进,用可怜来博取苗家人的同情,尽早地将苗子茜弄到自己家里做儿媳妇,免得夜长梦多。
“那大妹子这话里的意思,是愿意帮我的忙咯?”石杨氏眼底闪烁着泪花,泣不成声:“真是,真是‘患难见真情’!我就知道大妹子是个明理的人儿,看在我以前那么帮助你们的份儿上,你也不会见着我有难而不帮忙的!……”
接下来,石杨氏一连串的“话说当年”,不外乎是让苗李氏明白,苗家一家四口,受她的恩惠颇多,而现在,到了苗家知恩图报的时候了。
苗李氏只是微笑着听着,并不接话。
觉得铺垫够了,石杨氏这才语气一转幽幽,哽咽不自胜,抹着眼泪说:“如今,轮到我们有难了,还请大妹子念着一点儿我们以前的好,伸手帮帮我们。”
“大嫂子你先说说看,要是真的能帮上忙,我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苗李氏委婉地说。
石杨氏点点头,堆着一脸的感激,紧紧地握着苗李氏的双手,就跟革命战士见到追寻已久的组织似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咱们做父母的,有哪一个是不希望儿女好的?”石杨氏收起平时的跋扈放刁和刚才的柔弱可怜,瞬间转变成一幅“慈母”的嘴脸,幽幽地说:“咱们恨不得将心都给他们操碎了,只要他们以后过得好,就是死了都甘愿。”
苗李氏点点头,不疼不痒地接了一句:“那可不是。”
“我知道,是我平日里没有好好地教我们虎子,所以他才会被长毛那群地痞流氓给教坏了,上一次竟然还吓到了子茜,真是该死!”石杨氏一脸的愧疚,看着苗李氏,声音有些哽咽,全是满满的愧疚。
苗李氏不为所动,只是场面地说了一句:“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大嫂子不用放在心上。”
“不!”石杨氏突然激动起来:“你们能原谅虎子,我可不能当这件事儿没有发生过!虎子那孩子,自己不懂事被别人哄骗就算了,竟然还差点害了子茜,真是该打!我是他的娘,他小,做错了事可是被原谅,可是我作为她的母亲,不能逃避责任……”
见石杨氏一副假惺惺的“养不教,母之过”的做派,苗李氏只觉得心底一阵犯堵,要不是怕撕破了脸皮石杨氏做出什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