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公主,我才是他们来护送来陪伴的人,怎么到头来,就我一个人没人疼,肉是送了一趟又一趟,我的呢?
稚娟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两手,整个傻眼了,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什么世道?!本末倒置……
大队伍行进得慢,到下午,才到山脚。
辇车只能停在山下,所有的马匹集中,也只能驮陪嫁的财物,朗昆只得安排,所有的人都步行,包括三个女孩子。
“呼延兄,有件事情我想同你商量一下。”朗昆走到队伍前头,找到呼延吉措。
呼延吉措点点头:“你说——”
“因为深山野兽出没较多,马匹一旦受惊,会四散逃窜,这样的话,可能会损失大部份财物,因此,我将四十匹马整起来,侍卫们一人管一匹马,马队先行,以护送财物为主……”
“需要我们做什么?”呼延吉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
朗昆笑了笑:“希望你的两个随从去带路,走马队最前头。因为,他们至少走过这条路,比我们熟。”
“可以。”呼延吉措答应了,又问:“看这阵势,你应该,也安排了我的差使吧?”
“谈不上安排,”朗昆不好意思地回答:“因为侍卫都押马去了,所以公主和小姐,只能是我们几个大男人照顾了,”他用手指了一下,然后说:“那个穿水红衣服的,是朗泽的未婚妻,就交给朗泽照顾,那个穿绿衣的……”
朗昆还没说完,呼延吉措就插进一句:“那个穿绿衣的就由你照顾。你不说,我也知道,那是你喜欢的人……”
朗昆忽一下红了脸。
“喜欢就是喜欢,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们蒙古人可不象你们,我们啊,爱上一个姑娘就直接跟她说,没你们那么多讲究!”呼延吉措不屑地摆摆手,这个六皇子对姑娘的扭捏劲,他可不喜欢。
“我只是想,左贤王能不能,照顾一下公主?”朗昆说:“我们紧跟着马队,一对一照顾,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于情于理,也应该由我来照顾她,”呼延吉措望着不远处的稚娟,顺口问了一句:“那个,公主,叫什么名字?”
“稚娟!”朗昆冲稚娟招手,稚娟过来了,他理了理妹妹戴在头上的面纱,说:“他是蒙古国左贤王呼延吉措,进山你就跟着他,他会照顾你的,我们尽量不要分开。”
面纱后的稚娟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一切准备妥当,队伍进山了。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稚娟的步伐就慢了下来。
“平日里叫你多锻炼,你就不听。”朗昆教训她。
稚娟生气,恨恨地拍了朗昆一下。
朗昆便掉头去,不理她了,几步追上前面的梨容:“你慢点。”
该死的!就知道见色忘妹!稚娟气呼呼地跺跺脚,看着梨容和朗昆走远了,媛贞跟在朗泽后面也越过自己,她可不急,一屁股坐下来,休息。
猛一下,看见斜坡上,一点亮丽的红色。
是花!
她惊喜地站起来,忘记了生气和疲惫,就准备过去摘,忽然,一个身影横在了面前。是呼延吉措的声音:“公主,你去干什么?”
她用手指了指那花。
“不要去摘,我们走吧。”呼延吉措抬头望望远处人群。
稚娟扭一扭身子,只是不肯。
呼延吉措想了想,说:“荒山上野兽多,不安全,我们走惯了野地,还是我去吧。”说完,不等稚娟回答,几步跨了过去,就扯了那朵花过来。
稚娟接过花,欢喜地跳起来排起了巴掌,只听“啪”的一声,她踩着树枝一滑,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呼延吉措连忙去扶她起来,她站定了却又捂着脚踝蹲下去。
“怎么了?”呼延吉措心知不妙,也不顾她的竭力抗争,伸手一摸,片刻功夫,脚踝处已经肿得老高了。这一跤,竟让她扭了脚。
太阳已经西移了,光线也没那么刺眼了,根据经验,呼延吉措知道,山里天黑比平地更早一些。他抬头望了望远处,朗昆他们的身影还隐约可见,他必须马上带了稚娟赶上去,否则一掉队,可就麻烦了。
他想了想,对稚娟说:“我背你。”
稚娟当然不肯,挪着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再固执,待会天一黑,说不定狼群就出来了,它们可不管是不是公主!”呼延吉措背过身,蹲下来,说:“我数三下,你快点上来,不然,我就一个人先走了!”
还没等他数到二,稚娟已经趴上了他的背,死死地圈住他的脖子,仿佛害怕他真的丢下自己。
呼延吉措驮起她,不由得轻轻一笑,这个公主,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吓一吓就怕了。他轻轻地托了托背上的她,很轻,柔弱无骨般娇嫩,心里不由得又感叹道,这么稚嫩的一个小公主,怎么去气候严峻的草原生活?怎么应付得了身经百战的父汗?怎么处理那么多汗妃的关系呢?她再是中原的公主,也是战败国送去和亲的,说穿了,一个战利品而已。父汗也许会对她另眼相看,但,父汗已经快七十岁了,他若归天,那她……
哎,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回去后,这个中原的公主就是我的母妃,父汗归天,那她还不就归了新汗王,那还不是我众多兄弟中的一个。
他一路想,一路走,心不在焉的,速度也显得慢了起来。
“怎么你这会又不急了呢?”背上的公主突然说话了,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