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只能信我了。”重宁迈进屋子里,“因为我们的目的一致,对付钟芙母女。”
重宁那一刻表现的怨恨不是装的,风伯和夏氏离得不远,自然也感受到了,警戒之余起了好奇。“你与她们有什么仇?”
“人命债,人命换。”
夏氏这会儿有些缓过来,想到重宁的生母及其一家被许氏迫害,重宁怀恨倒也在情理之中,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就听得重宁道,“除了那两人,我还要你们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风伯眼眸一黯,沉声道,“你想要钟家的家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重宁刻意引着他们往那方面想,她也是那般打算的,父亲尚还年轻,待解决了钟芙母女,恢复身子,再留下个子嗣应该不成问题,夏氏的事情届时再想办法圆过去罢。
说到底,是重宁心中对这二人没多大感觉,风伯背叛父亲,却也在父亲受难之后帮了不少,而夏氏……虽没有自己原先想的那般纯良,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还十分可怜,眼下她势单力薄,多个可靠盟友,远比多个敌人来的划算。
风伯没有应声,重宁道:“眼下这情形离开是最好的办法,你自己最清楚,还有三姨娘,我问您一句真心的,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仇恨重要,你们自己衡量,若肚子再大点,你们觉得能瞒过去?许氏不会以此发难,再次害了这个孩子?风伯你愿意让三姨娘陷入此番境地?”
一连三问让夏氏抖了抖身子,更加攥紧跟前人,神色有了一丝松动。
“就算瞒过去顺利产下孩子,又怎可养在钟府,想必是要送出去的,骨肉分离,你们又愿意?”重宁从刚才偷听他们二人争执,就知风伯早有离开之意,只是夏氏仇恨在心,无法释怀,又不愿放弃现在的孩儿,她其实可能已经有了主意,那般爱孩子的一个母亲,她只是需要一个理智的理由和推力下了决心,以此来告别几载的仇恨,和对死去孩子深深的歉意,仇恨会扎根,会钻心,她深有体会。
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夏氏站出来,松了口,“好,在我亲眼看她遭受报应之后。”
这一待,就是一下午,临分别时,重宁让夏氏以养病为借口在后舍好生休养,至于风伯,作为父亲的左膀右臂,在父亲病前较为了解钟家的产业,重宁倒不急着让他做什么,反而是让他把他所知的钟家现在的情形,事无巨细的告知,随后带着杏儿返回钟府。
路上,杏儿咬着唇,实在忍不住道,“小姐,没想到二姨娘平日里那般端庄贤淑,却对一个襁褓里的孩子那般狠毒,怎么能随便相信江湖术士的话,一个命数相克,就把那么小的孩子给毒死了,这也太……”
重宁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做的恶毒事太多,只怕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杏儿怔愣,感受到重宁情绪的低落,抿着唇,忽而郑重开口道,“不论如何,杏儿一定会保护小姐的。”
“……为什么?”
杏儿眨着泛着水汽的眸子,带着一丝鼻音道,“我家穷的揭不开锅了才把我卖了的,可这趟回去,家里能吃得上饭了,弟弟还能上学堂了,都是因为小姐,您什么都不说,可对我们是真的好,知恩图报,杏儿愿意用这辈子来报答小姐!”
重宁的神情有一丝的恍惚,多少年前,有个丫头也是说着这样的话,长大后却做着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季然,心头陡然一凉,淡淡道了句,“我还不需要你为我卖命,我也不会随便就让人给害了,别乱说话了。”
“嗯!”杏儿重重点头,回头呸呸了两声,咧了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