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呢?
从那个冰冷的孤岛离开后,过去了,多少年了啊。。。
我叫,额,对了我叫什么来着?
抱歉,太久没人用这个名字叫我了,所以,能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我到底叫什么吗?
“喂到你了!快点上来!”
冰冷的食堂里,一个个窗口前排满了人,从打饭的地方,一直排到大门外,排到下着雪的冰冷院子里,他,排了很久,终于排到了。
“啊,马上来,抱歉,我来了,来了!”
“啪嗒!”
冻得发白的黑面包落在了空空如也的餐盘上,这块石头,不,是比石头还要硬一些的面包,就是男孩今天的食物了。但是,足够了,在这样一个战争的年代里,能够有一顿饭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在外面,不只有多少人,一天连一顿饭都吃不上呢。
“呼呼”
住在牢房般的屋子里,将铁窗上沾着的积雪放到铁腕里,让它融化,然后沾着坚硬的面包,这水不热,还有些脏,可至少它能让面包软一些,不至于噎死人。
这里很冷,人却穿的很少,因为没有那么多衣服给人穿,就跟没有那么多食物给人吃一样。
“额。。。”
用嘴将面包含软了些,强行将它吞了下去,每次吃这食物,就跟走鬼门关一样,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口,会不会就这么被噎死了。
抬起头,看着房间里,仅有的光源,那个小小的铁窗。
男孩不知道自己来自哪,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许,都没有吧,作为一个贫民,拥有身份是一件奢侈的东西。是的,奢侈的东西,对他来说,这个世界最为重要、珍贵的宝物,既不是钱,也不是强大的力量,而是一个名字,一个属于他的名字。
望着铁窗,望着窗外那一点点的苍白的天空。
外面,一定很冷吧?
但是。
好想到外面去呢。
真的,好想到外面去啊。。。
这就是我年轻时的样子,还有我长大的地方,一个冰冷、悲哀的救济营,可实际上,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比谁都渴望未来,明天会怎么样,下一刻,会有怎么样的生活,哪怕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冷的铁门,哪怕为了生存,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睡着就好,睡着了,就不会饿了,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冷了。
我唯一的世界,就是那孤零零的铁窗,还有每天被限制的死死的离开牢房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我依旧乐观的活着,相信着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比现在,更好,一直,都这么相信着。。。
然而。。。
“啊!!!”
“奇迹,简直就是个奇迹啊!”封笔的实验室里,一群穿着科研服的人正围绕在一个被捆住了的男孩周围,男孩躺在床上,可鲜血却将整张床铺染红,他哀嚎着,怒吼着,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不但没有让这群人退却,反而更加的狂热的交流了起来。
“他能够成功的,这样还没死,他肯定能成功!”
“啊,会的,快,快把刀拿过来!”
“剖开他的头,我们看看他的大脑!”
“啊!啊啊!啊”
“太吵了,喂,那个谁,对了,麻醉药呢,谁忘了打麻醉药了,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就那么吵!”
“打麻醉?开什么玩笑,这剂量都足够顶10个黑面包了,给这群人打麻醉,你疯了?!”
“大不了把老了的份儿给省出来,饿死几个,快,再不打的话。。。”
“额,死了?”
是的,死了。
“唉,又死了一个,啧!”
是的,又死了一个。
“今天的进展不错,明天再找个,恩,就跟今天这个差不多大的吧。”
这个地方,不止是救济营那么简单,这里,是一个研究所,特殊的研究所,他们在拿活人做实验,没人知道这些人在研究什么,唯一知道的,是每天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而我,也没有逃过去,被那些疯子,选中了。
“啊!!!”
没有麻醉,直接在你清醒的时候,在你的身体上,开了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知道,我,不想死。。。最后,我活下来了,第一个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的人,一个,成功的实验体。从那以后,我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的实验,被多少次,惨无人道的折磨。
从七岁,到十岁,那三年,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痛苦,却也是最充实的岁月。
他们给我灌输了很多的知识,从航海,到战略,到军事化管理,以及最为重要的洗脑,怎么做一个军人,如何像个军人一般去执行命令,服从上级的安排,什么时候需要前进,什么时候必须前进。在他们给我的字典里,没有退后这个概念,我,只要不断的向前,就可以了。
而在那个时候,他们让我去指挥一支舰队,他们说这是模拟,仅仅只是模拟。
然后,我赢了,用远比对方差的舰队,打赢了对方,无论是从舰娘质量上,还是战舰武装上,都远远优于我方的舰队。
“太棒了!”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有他在,有他在我们不会输,再也不会输了!!”
接受者绝对服从概念长大的我,并不知道,也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一盘模拟演习的胜利,可以让这些人高兴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