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加工厂的距离并不远,窄小的泥巴路因为拖拉机长年累月的碾压早已严重变形,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的。空气中的怨气经过几个月的累积已经变的格外粘稠,呼吸的时候都能感觉很强烈的负重感。
我打着手电,小跑着往加工厂那边走,大约两分钟后,依稀能够看到黑夜中加工厂的轮廓,不仅仅如此,我居然还看到了一大团黑气在聚拢,想来,这就是开天眼后才拥有的能力吧?
我深吸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渐渐的我看到很早就已经荒废的加工厂前面蹲着一个人,正不停的跪在地上挖什么东西?
是我二叔!
他就那么垂着头跪在地上,双手使劲的在地上挖,面前已经挖出了一个水缸大小的坑。
我咬了咬牙,朝他跑了过去。走到他身边,二叔满脸是血,衣服早已破败不堪。那双粗壮的手因为徒手挖地变的血肉模糊。
我大声喊他,可他根本就想没听见一样。
我使劲想拉他起来,可以我的力气根本拉不动,他就那样闷着头不停的挖。
我松开了他的胳膊,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余光忽然瞟到旁边虚掩着的加工厂门。
吱呀一声,腐朽的木门缓缓打开,门后站着一个身穿红色棉袄肚子鼓鼓像怀了孕一样的女人,那女人的脸貌我好像有些熟悉,就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根本没来得及我多想,那红袄女人对着我们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那惨嚎的声音,让我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随后像猫一样趴在了地上,弓着身子。我心里一紧,就着无论如何也要把二叔就走的时候,身后的二叔忽然停止了扒地的动静。
找到了!
我的冷汗顺着额头不停的往下淋,耳边传来了二叔有些变形了的声音!
随后我面前的红袄女人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而我身后的二叔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跟我擦肩而过,朝她走去。
我心里大急,上前想拉二叔的胳膊,却被他狠狠的给撞在了地上。我眼睁睁的看着二叔走到了那女人的身边,然后一起进了加工厂的门。
木门缓缓的关上,里面漆黑的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有些无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加工厂里传来了一阵木板翻动的响声。
我一咬牙,朝加工厂的门冲了过去,门却像是被固定死了一般,怎么都推不开。
我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衣服,裸露出身上的符文,硬着头皮朝木门撞去。
随着身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木门应声被我撞到,一百来平米的加工厂里竖立着两口红的发紫的棺材,一大一小。像两架抽烟机般将周围的怨气纷纷吸了进去。
那种情景是我有生以来见到最让我震撼的存在。
赤棺!
这个词眼直接划过了我的脑海,不好!
砰的一声,其中那口小赤棺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响,一股庞大寒气像电流一样从我身体里过了一般。
根本不容我多想,另外一口大赤棺砰声倒地,我被强大的气流直接推出了门外。
而更让我惊恐的是,我身上犹如霜打了一般,起了一层密集的白毛!随后被身上的符文化开变成了水雾,水雾同时稀释了我身上的符文,符文被破?闷着头转身就往我家的方向跑!
其实我知道太爷爷已经没了,就算我跑回家也无济于事,或许人都有这样的心理,危险的时候,会先想到家,想到家里的人。
这是条件反射下的动作。刚跑没多远,一声震耳的低喝声从我前方掠过!
青龙噬魂!
那声低喝声犹如晴天霹雳般,让我停住了脚步,三叔?
我抬头一看,真的是三叔!他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嘶哑的惨嚎声,我扭头一看,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正伸长了双手朝我抓来,而他的那双手上的尖锐指甲几乎要划中我的脖子,一条绿油油的蜈蚣正缠在他的胳膊上,随后慢腾腾的往前爬,所过之处,化为黑雾消失不见,而那老头居然就是之前控制二奶奶的那个老鬼!他那张紫黑的老脸早已因为疼痛而扭曲,可奇怪的是却丝毫动不了,只能任由青龙蚕食。
我赶紧跳到三叔的身边,喘着粗气,狼狈不堪。想到我二叔,我根本就没时间问三叔什么,指着加工厂的门说,三叔,快救我二叔!
我的话刚落音,周围的怨气飞快的朝加工厂聚拢,三叔拽着我的胳膊,沉声说快跟我走!
三叔的力气极大,那只硕大的右手几乎是拖着我往前跑。
我扭头再往加工厂方向看时,两口赤棺被两团怨气包围,冲天而起,朝我家祠堂方向飞去!
我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任由三叔拖着,一路将我拖到了我家里,我二奶奶正躺在堂屋的两条并排的长板凳上,三叔紧紧攥着拳头,随后而来的青龙钻进了他的左手腕上,变成了一道青筋模样的疤。
三叔拖着我进了我太爷爷的屋,松开了我的手,随后跪在太爷爷的床前,压抑着喉咙吼了一声:叔,万英来晚了啊!
我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想到三叔居然会跪我太爷爷,而且称呼他叔?
这时候根本没去考虑什么辈分不辈分的事情了,因为‘万英’这个名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那个叫金晶的女孩找的不就是叫万英的人吗?难道就是三叔?其实我一直以为他跟大牙一样姓贾。
三叔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后,走到我面前,问我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