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眯起了眼睛,细细究看眼睛的这个少年,随后转眼看了别处,道:“知符?一二。”
“可否加以指点?”
秦溯并未直接答,而是顿了顿,似是在思考,然后道:“你竟有兴趣?”
“几日前在书上说有符可隐身,称之为隐身符。”郑莞目露热切之光,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对于秦溯所说注意到她消失一瞬之事,她的心中无法放心,所以借此引开他的疑虑。
“小子身在江湖之时,技不如人,只能取巧。”她又补充道,为她热衷隐身之法找上一个借口。
郑莞一直看着秦溯,看到他因转过脸而使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她的身影,他道:“你倒是想得明白。”
郑莞对其意思倒也明白几分,大致是说她明晓自己资质不好,恐修为不上,便以他法取巧,只是他言语中似有叹惋,却叫她有些不明白。
“小子虽愚,亦望进取罢了。”郑莞敬声应道。
“回吧,待你修炼至炼气七层时再来找我。”秦溯起身欲走。
郑莞随之亦起身告辞,只待抬步前,却遇秦溯侧身正立,问道:“若遇不如意,你当如何面对?”
郑莞暗自一笑,自遇秦溯起,他便示以亲近,自称“为兄”,而其刚刚一语,自然间已称“我”,看来对她的兴趣已然减少,但些事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而其现下此问,更似在问得之又失,她作如何之感?
这得失之物便是他的兴趣与侧目,更是在修仙路上的一份提点与教诲。
“得之我幸,不得亦我幸。”郑莞张口淡然道,平静的声音中起不了波澜,似乎未曾将秦溯放在眼中,这令秦溯不免侧首而望,只是眼神平淡无奇,此刻郑莞已起步而走,“因我未曾受之。”
那清清爽爽的背影之中,带着洒脱与不羁,似轻风吹来,又若淡云浮走,唯只留下一片宁静。
秦溯恍然若怔,目光有些涣散,他良久未动,耳边还似乎听着那个背影轻吟,“红尘万般物,我只笑面对春风,只因喜入骨。”
山风卷起一地残叶,吹上那为人所坐的木墩,他目光清明,手腕轻抬一抖,沉吟道:“因未受之、喜之,是以来去无忧,只是你究竟能成长至何处?”
风夹的残叶继续前行,一切整洁如初。
郑莞下了?b蒙峰,又去无道阁。秦溯一行,虽未探出些实况,但秦溯对她失去兴趣着实是件乐事。且她隐隐觉得秦溯应与紫狼妻子无关,她未有原因,只是一种感觉,秦溯此人,仅是只一心求己道的修士,所以他孤傲,绝不做出夺人内丹之事。
先前她怀疑秦溯,不只是因他为结丹之期,更是因昨日里听闻他要叶掌峰帮忙炼丹。
若不是秦溯,那剩下便要去打探桓仡峰澹台靖的情况了。澹台靖,朝云宗的另一位传奇,修仙二百载而结丹。澹台静亦被传是朝云宗的第一美人,性冷如冰,当不知如何接近。
但是郑莞却没有时间,紫狼必定心急如焚,若不能接近澹台靖,也就只好去盗看朝云宗弟子的出入记录。朝云宗规甚严,筑基之前,很难有下山的机会。而下山之前,五峰弟子都要请示所属各掌峰、外事弟子要请示管事长者,需得同意之后,方能下山,每次下山都要登记在案。
偌大的朝云宗天台,为禁制所布,外来者难入,而唯一的登入点便是郑莞他们当初所乘云舟登入的空地,称为迎客台,迎客台再走便是初临所,而出入登记册便放在初临所。
当然除了这一个办法,郑莞还有一个想法,便是将紫狼弄出来,掩盖掉他的凝丹期的气息。这个想法现在是她的首选,因为比起前两者实现是更容易实现些。
一个下午都在无道阁,傍晚又回了住所吃过饭,再来到昨夜来过的空地,便进了方寸界。
一入方寸界,紫狼便焦急地问起情况。
郑莞只得告之暂时还没有消息,随即又捡了几块小石自顾自地在研究起来。
紫狼看她时而皱眉,时而舒展,虽然心中焦急无比,却也不敢打扰。
直至郑莞坐到地上,叹了一气,似是从石头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它才敢出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郑莞站了起来,拍了拍泥土,道:“想隐息的阵法,我想过了,当前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将你弄出去,运用连心咒找到你妻子的方位,再作想法。”
郑莞这个想法是在与秦溯说起隐身符的时候便想起了,她不会制作符?,却可以考虑禁制之法,禁制最基本就是一些阵法,她在无道阁查了一下午,才有一丝头绪。
她发现了一名为隐甲的阵法,虽只残阵,却给了她启发。隐甲阵的创意源自奇门遁甲,“甲”是在十干中最为尊贵,它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隐甲阵是通过推演干支之数,配合九星进行布阵。据书籍记载,隐入此阵,神仙难测。
紫狼一听,喜问:“那你想出来了吗?”
郑莞摇了摇头,见紫狼似是难过,又点头道:“有点眉目,不过还需几日,你可是能等?”
紫狼犹豫一番,时间对它来说便是妻子的性命,只是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少年,总教人莫名地有信任感,“可以。”
郑莞眼看此刻时间也不早了,便准备出方寸界,紫狼却问:“此处灵力充沛,你为何不在此处修炼?”
“现在还无法静下心来修炼”,郑莞笑道,“我还有太多东西需要了解,这些东西比之修炼同样重要,我相信以后定会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