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剔城的松江悬台之上,人来人往,此中多有驻足立观悬天缔仙盟者。
寻常人来人往之中,站着一对男女,两人皆是寻常容貌,气度却是也比过一般人,一看便是修为已有一定气候。
那男人瞧了半会子缔仙盟,然后大声抱怨道:“缔仙盟今年是搞什么明堂,按照往年惯例,就是前二场比试内容再怎么稀奇古怪,最后一场终试总会是擂台赛,既然有擂台赛,这擂台最迟在今日也该搭起来了吧。这太阳都要掉西了,怎还不见个擂台的鬼影?”
其声中足十气,传得四处皆闻。
过往之人,不是为参加这甲子会而来的,就是冲着看甲子会的热闹而来的,是以男人的高声之论语即刻便引人驻足。
有人便问:“这位道友,可是以往参加过甲子会?”
男人自豪道:“那是当然,我与我夫人一起参加过二回,连着今年可都是第三回了。”
站于男人之侧的女人莞尔一笑,虽无倾城之貌,笑起来却温柔似水,别有风情。
既然是参加过甲子会的人,那可得取取经了,抱着此等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一刻便围了过来。
那男人倒也是个爽快的,大咧咧地介绍起自己,他姓梁名崧,夫人乃查氏,随后又毫不避讳地说起他的甲子会参与史。
梁崧筑基后一边修炼,一边游历修仙界,听说有这么个甲子会,立马跑来报名了,不过那一年的甲子会他就连个初试都没过,原因倒也简单。
甲子会的比试向来稀奇古怪,而那一年初试比得竟然就是比谁游得快,当然是在不准使用灵力及法术情况下的纯粹游泳比赛。
即便是春至的日子,那也是刚刚冬末,若没个灵力护体单纯跳进江里,那也是冻死人的冷。当然,梁崧自认为是一名大丈夫,不可能败给那冰冷的江水,于是比赛当日大义凛
然地跳入了江中。不过没游出一步,他便败了,败在他以为自个儿不使用灵力与法术也会游泳。
被人从江里捞上来的时候,梁崧可吓掉了半条命,这一吓可是至今都怕水怕得紧。不过他倒也常常以此为乐。就因为那回差点溺在江里这么个事赚回了一个夫人,便是查氏。
话说查氏当年跟人较了劲,非要拿到入复试的资格,但刚下了水立马被冻了个僵,心里后悔个半死,不过既然跳下来,又哪能好端端没由头地爬回去,多难看啊。
于是查氏找啊找理由,结果就碰上了梁崧溺水,于是义无反顾地沉了半丈子水把人捞起来。连带也把自个儿从冰冻的江里给弄上来了。
巧合之下,两人随后竟成了一段良缘。
这对道侣对于第一次甲子会连个初次都没过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双双参加了这第二回甲子会,也即六十年前的那回。那回倒是个正正经经规规矩矩的擂台赛,两人凭着筑基后
期的实力挤进了筑基榜的前三十名。
而这回子来参加甲子会的理由倒也简单,凑个热闹,见识一下金丹期的修士的厉害。梁崧与查氏结就道姻之后就少作游历了,毕竟一个人无牵无挂,容易远走四方,两个人便
有牵挂。担心对方安危,是以两人多数时候在安居之城住着,虽然凭着上回甲子会的奖励小金丹入了金丹期的修为,入了金丹期后两人却没多少机会与别人交手。按梁崧的原话说就是手庠了,于是瞧着甲子会这点到为止的比试来试试身手。
梁崧扯了半天的话匣子,吐出甲子会信息倒也不多,就说这游泳比赛的事那也基本上是人尽皆知。万石社将各年甲子会造书出售,年年赚个满盆钵也意味着这些事情传播极广,不过书上瞧的与当事人亲口所讲毕竟不同。是以多半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再加上梁崧手脚并用,使了吃奶的劲在描绘当时场景,更是说得人人似亲临其境。
待到梁崧一段子讲话,查氏笑着递上水壶,梁崧仰头呼呼大喝了几口。
众人免费听了梁崧一通子好玩更好笑的经历,为表感谢,实的没有,恭维的话倒是此起彼伏。
“梁道友夫妇当真是和融羡煞旁人。”
“在下预祝梁道友夫妇今年在金丹榜上也能稳占名位。”
按照往年惯例,甲子会依次有三试:初试、复初、终试。终试往往以擂台赛的形式开展,而前两次倒是形式多变,有些年考文采,有些年考谁跑得快,更是有个年头考谁能种花种得好。而一般情况下,不以实力对战的比试,多是混合进行的,而需对战的,便会将金丹期与筑基期修为的修士分开,而这两层境界前、中、后各期的倒不会再进行细分。因为多数情况下境界之差带来实力之差,所以甲子会对战赛时,有许多处于前、中期的修士弃赛,对战赛主要集中在后期乃至大圆满的修士之间,不过也有偶尔例外的情况,在万石社记载的某一次甲子会赛事中,某一筑基中期的修士先正巧遇上了筑基前期修士,结果这名筑基中期的修士赢了,然后频频遇见比自己修为弱的修士,就是凭着这种好运,最后居然赢得了十甲终试的比赛资格,取得了筑基榜第十的名次。
面对恭维,梁崧笑容可掬,查氏更是一惯柔柔笑意。两人给人感觉甚好,不自觉便有人又开始说论说论。
“照梁道友来看,今年的赛制是否会是按惯例。”
梁崧摇了摇头,“我就是看这缔仙盟居然没有搭擂台,觉得可能有些不同。不知各位道友可有什么消息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