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卿陪潭涛在乡下呆了三天,一来一回五天,回到g市时是周三下午五点。
回程是卫旒开的车,汽车经过富通大楼时,阮卿卿下意识喊道:“我在这里下车。”
“迫不及待想跟黎俊柏见面啦?”卫旒吹口哨,促狭地朝阮卿卿眨眼,目光猥-琐。
“瞎扯什么。”阮卿卿又羞又恼,满面通红,被他说中了,心底深处雀跃欢欣,极想尽快见到黎俊柏。
雨夜那天晚上他阴阳怪气极是无趣,本拟丢开的,可那天发短信,他又那么体贴地公事之余还不忘说保重身体,不觉间,气恼又消了,余了牵挂思念。
没有进腾飞的办公区,阮卿卿径自来到黎俊柏的总经理办公室。
手举起要敲门了,却又忐忑起来,坐了近十个小时的车,灰尘仆仆的样子很难看,不该来的。
阮卿卿正想转身离开,房门从里面拉开了。
“阮小姐,你好。”袁可立有些惊讶,不过,极快地掩了诧异,热情地问好,又道:“阮小姐找黎总是不是?黎总在里面。”
“阮小姐回来上班了,身体大好了?”黎俊柏在办公桌前埋头文件中,看到阮卿卿,起身迎了过来,脸上扬着完美的清浅笑容,清爽干净,“阮小姐请坐,我正要找你,这几天你没上班,合作小组已经把和德百、仁济的合作协议商谈好了,这是协议和设计图,你看看,有什么意见提出来,如果没异议,就麻烦阮小姐约德百和仁济负责人见面会谈。”
一口一个阮小姐,无可挑剔的礼节,一笑一言都恰到好处,阮卿卿一口气憋在喉间,闷闷的出不来下不去。
接过黎俊柏手里的文件夹,阮卿卿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眼睛盯着文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阮小姐,你把文件拿反了。”黎俊柏悠然地望着她,很好心地提醒。
声音仍然是熟悉的低沉醇厚,听在耳里,嘲讽的意味却那么明显,阮卿卿轻咬唇,深呼吸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天晚上,就是……下雨那天晚上,你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吻她?虽然只是唇与唇的稍触即离,但是,她不是随便的人,她也相信,他是庄重的。
黎俊柏看着阮卿卿纠结的模样,几乎要大笑出声。
这样的含羞带怯微显窘迫的风情,与前几天面线巷所见的那个惹火女郎,不谛天壤之别,在什么男人面前什么姿态,她拿捏得可真准。
“阮小姐认为呢?”他闲闲地反问。
问出那一句已是鼓起十分勇气,阮卿卿说不下去,摇摇头,低头看文件,心中沮丧至极。
面前女人低头间,衣领微开,光滑白皙的脖颈泛着柔光,不知是不是因为累了,眉眼间带着淡淡倦色,嘴唇略显灰白,微有焦干,别具一种憔悴的特别风情。
雨夜那晚汽车里唇与唇清浅接触的感觉浮上脑海,黎俊柏脑袋有瞬间的空白。
合约都是商业术语,阮卿卿看不懂,想请教黎俊柏,抬头望,两人的目光突兀地交接在一起。
黎俊柏在定定地望着她,宽大明亮的落地玻璃照进红彤彤的夕阳,他的脸一半照着阳光,一半逆着光,柔润和冷棱交织,极奇异的感觉,真俊,真好看。
“阮卿卿……”黎俊柏低低轻笑,叹息似道:“有没有男人说过,你长得真美。”
那样灼灼的目光,再配着如此露骨的说话,阮卿卿一愣之后,脸颊滚烫,热热的,手指也微微抖了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被自己当面撞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能如此若无其事,如此……纯净无瑕地望着自己!
黎俊柏朝阮卿卿走过来,五步,三步,距离越来越近,一点一点缩短,阮卿卿脸颊越来越红,白瓷般的肌肤泛起胭脂似的丹霞,一双原本莹澈的眼睛,也慢慢浮起漫漫水色,说不出的娇媚。
黎俊柏觉得胸口有些难受,有些站立不住,沙发靠背的皮质沁凉的触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些。
“阮卿卿,我不喜欢脚踏几只船。”他直截了当道,不想再和阮卿卿兜圈子。
这是表白吗?阮卿卿低头不敢看他,小声说:“我也不喜欢。”
“所以,合作愉快!”黎俊柏微笑,英俊的眉眼清湛洒脱,语气坚定,骄傲从骨子里流露出来。
“合作愉快!”阮卿卿颤抖着说。
不需要有恋爱经验也能听懂,黎俊柏这话是在含蓄地告诉她,警告她,别对他有非分之想。
在半空中晃晃悠悠许久的心被拍到地面上,碎了一地。
对于那脚踏几只船的说话,她的理解是,黎俊柏在找借口拒绝她。
“阮小姐觉得这协议和设计图怎么样?”黎俊柏在沙发另一侧的单人沙发坐下,闲适从容地将话题引到公事上。
阮卿卿死死地掐住手里的文件夹逼自己稳住气息,静静地认真看文件。
其实,眼里什么都没看进去,恍恍惚惚走神,想着,他的办公室真静,空调真好,连制冷机转动的声音都没有,回头得问问是什么牌子什么型号的,家中卧室的空调声响太大了,很影响睡眠。
“贵公司的何姒设计师真是天才,居然能设计出在河岸边的片区建了人工湖也不显得突兀的布局。”黎俊柏笑道。
阮卿卿回神,这才发现,即使没看进去只字半句,自己也在翻页,眼下正看着的是设计草图。
何姒真的很有设计天分,她发愁不已的人工湖和河流互相矛盾的难题,在何姒的设计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