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璃雪看着唐长老灰飞烟灭消失在这片天空之中,身子便是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血,染湿了苍穹的那件红色长袍,却是因为同样的颜色看起来才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也许这便是苍穹喜爱红袍的原因吧。
吞下一四级驭龙强者的龙魂后,苍穹倒是立刻恢复了一点力气,看着步璃雪一点点倒在了地上,缓缓的起身,站起后,才发觉整个后脊椎刺痛一片,暗暗苦笑,雷劫,果然不是那么轻松的容易对付东西,随后,忍着痛,强撑着保持步幅稳健,一步步朝步璃雪走去。
步璃雪眯着眼睛,看着苍穹的身影一点点朝自己走来,一张妖气凛然的面色上,带着少见的笑意,步璃雪不得不再次承认,苍穹其实笑起来真的很妖孽,比萧桃夭也丝毫不逊色。
苍穹走到步璃雪的身边,没有去拉步璃雪,反而在步璃雪的身边坐下,长腿屈膝,随后,在步璃雪的注视下缓缓,缓缓地躺了下去。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头部微微靠近,身躯呈现三十度锐角的躺在地上。
“雷劫的伤,只能慢慢养,丹药没有用的。”苍穹双眼望天,躺下后,淡淡的开口,仿佛看透了步璃雪心中想要寻丹药疗伤的想法。
步璃雪侧头朝苍穹看去,入目的是苍穹轮廓分明的侧脸,一头铺开散落在地上的银白色长发。
“谢谢你。”
步璃雪没有忘记,当最后一道雷击劈来的时候,苍穹挡在她身前,为她抗下那道雷击时候的情形。
苍穹没有应声,就那样,一双狭长的凤眸呆呆的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
浑身疼痛不已,步璃雪也没有再有所动作,缓缓的转过头,与苍穹一同将目光看向遥远的天空。
时间滴滴点点的流逝,一颗有一颗的星星在天空之中显现了出来,晚风习习,月明星稀。
苍穹的目光一下不眨,紧紧的落在那轮弯月旁最亮的一颗星上,思绪飘到了好远……
“苍穹,你是什么时候决定陪在我身边的?”
“在你说,让我躲在你身后的时候。”
“哈哈哈……那时候啊……不过,那时候你还真是弱的很,现在么,虽然进步了一点,也还是这么废物。”
“那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你的出现,就像是黑夜中突然的一轮月。”
“苍穹,你看到那颗星了吗?”
“恩。”
“单靠一轮月撑起整个夜空,未免太过冷清,如果我是那轮月,你愿意做他身边最亮的那颗星吗?”
“储邪……我们,签订生死约吧。”
……
苍穹的目光忽然蒙上一层雾色,不是说要一起撑起这个黑暗的夜空吗,为何要在最关键的那一战,最后的那一刻,抛下自己,将自己独自留在这世上,冷冷清清,储邪,你还能听得到吗,告诉他,为什么?
“苍穹……”
不知道为何,步璃雪忽的觉得心中一阵沉闷,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还从没有这样看过这个地方的星空,再坚强的心,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怀念,开始感伤。
心事放在心里久了,会发霉,总要寻个晴朗有风的日子,适当的拿出来晒晒,步璃雪开口叫住了苍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该从何开口。
“那时,你为何问我生死约的解法?”
苍穹的声音轻轻的传来,步璃雪微愣了一下,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而她不想连累苍穹,才会想要解除生死约。
不等步璃雪开口,苍穹有道:“你想解除生死约,留我独活?”
步璃雪没有开口,她想承认,当时的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在苍穹的话落在耳中的瞬间,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了浓浓的凄凉之意,步璃雪顿时不解,难道自己当时的决定不对吗?
“当时……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片刻后,步璃雪开口。
“呵呵,呵呵呵……”
苍穹忽的冷声笑了起来,一声一声凄凉的声音回荡在静寂的夜空之中,清冷的笑声渐渐变成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果然,都是要丢下他吗,储邪是,步璃雪也是!
一味的以为留下他独活,活着就是好吗?谁知道他只为储邪那句等我回来,苦守千年的滋味?难道所谓的“天地法,生死约”也不过如此吗?
一个人独活,他苍穹真的不稀罕!
步璃雪终是发现了苍穹的不对劲,转头看去。
皎洁冰凉的月光下,苍穹张口大笑的面庞却尽是冷意,胸口起伏之间,伴随着轻微的颤抖。忽然,一颗晶莹的水珠,在苍穹的眼角下,缓缓的滑落,掉在地上,炸开,四分五裂,渐渐的沉浸在地面之中。
“生死约,生死相随,我既心甘情愿,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留我独守千年妖狱,可知,我更愿随你天堂地狱,储邪,你负我,就连你选择的人都要像你一样,这般待我吗?!”
苍穹大笑完毕后忽的嘶吼出声,声音久久的盘旋在天空之中,不曾散去。
“苍穹……”
步璃雪转头看着苍穹,轻声的开口呼唤道。
苍穹收住了笑容,缓缓的转头看向步璃雪。
四目相对,步璃雪看到了伤感落寞,苍穹看到了心痛怜惜。
“我们回家吧。”
片刻后,步璃雪缓缓的勾出一抹笑意,如水的月色下,温暖动人,缓缓的吐出的话,更是令苍穹眸光猛地一怔。
休息了这么久,多少也恢复了一些气力,步璃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