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词抬头,见对面的女子脉脉地望着青玥,翦水秋瞳含嗔带怨,似在诉说着无限的委屈。
无人应答。
见他不理,柳云栖眼眶忽地一红,欲哭未哭的模样我见犹怜,莺声细语里夹杂着哽咽,“青零表哥,你忘了云栖么?”
“怎会。”沐青零漫声道。
“那你为何不肯看云栖一眼?”如此委屈的语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深情等候负心郎君的闺怨女子。
至少,陶乐词和悔儿是这么认为。
直到余光瞥见沐青岩铁青了一张脸,她才恍然,原来是复杂的三角关系。
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沐青零抬眸,静静地回望。
他的眼睛带着疏离的淡漠,隐着些许讽意,深深地看进她的眼里,直达她的灵魂深处,然后,他唇角更弯,道,“云栖,两年了,我一直在想你过得好不好,”微微一顿,若有若无地向某人投去一撇,笑,“不过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柳云栖不自在地别开眼,掩面低泣以掩饰心慌,“那我能怎么办?你死未卜,沐家无主,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作为未来的沐家主母若天天以泪洗脸,岂不让底下的人更不安?”
“原来如此,这两年,确实委屈你了。”
“这点委屈算什么,为了表哥,云栖做什么都值得。”
“你如此为我着想实在难得,这样吧,为了弥补你这两年来的辛劳,你想要什么,随便说,表哥尽量满足你。”
一抹喜色快速闪过,她含羞地低下头,纤长的手指柔柔地绞着绣花帕,“云栖不想要什么,想当日若表哥未曾失踪,两年前云栖已是你的妻子,如今云栖已满十八,你看,我们的婚事是不是应该……”
“柳云栖!”一道愤恨的男声打断她的话,她愕然抬头,待看见眼前男子一张阴柔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更为阴骇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老天,她竟然忘了他也在?想起往日他待她的种种,一张小脸禁不住煞白。
她站起身,意欲躲到沐青零的身后,可刚一举步,因为沐青岩阴测测的一声怒吼又硬生生僵住。
“你想到哪里去?”
“我、我……”似是想到什么,她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是你大哥的未婚妻,按理你该喊我一声大嫂,如今竟然的存在么?”
“大嫂?”唇角一勾,阴柔的笑容让他的表情更为惨佞,“这两年你可不是这样说,需要我将你说过的话一一说出来么面前?”
“不。”她近乎是嘶吼着拒绝,说完后惊觉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忙又放柔了声音,眼帘低垂,眸子快速地转动着,“我、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喊也可以,毕竟我们三人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你我之间不必在乎那些俗礼。”
“好一个情同手足,云栖你的见解真独特,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两年来的恩同手足的表现。”
“你、你不要污蔑我!”柳云栖难堪地红了脸,对着沐青零急切地想要解释,“表哥,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们没有什么……”
沐青零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无妨,不必向我解释,这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与我无关。”
“怎会与你无关,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未婚妻?”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他饶有兴味地瞧着她,“有趣,我以为,两年前你已经找到了替代我的人。”
一张小脸刷地发白。
在回潇湘苑的路上,悔儿忍不住八卦起来,问走在前面的沐青零,“沐公子,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我?”悔儿指指自己,见他点头,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道,“沐公子,我若直说,你可不能怪我。”
“那是自然。”
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瞄了一眼,她压低了声音,“我觉得那个柳云栖与你家的二少爷,似乎有点……”她斟酌了下用词,“奸情?”
奸情?好贴切的形容,头一次觉得这丫头风趣得紧,沐青零笑了笑,继续逗她,“所以呢?”
悔儿瞪眼,“所以什么呀!那柳云栖不是你的未婚妻么?她都跟人家这样那样了,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这个人家还是他的亲弟弟。
“那依你说,该如何处理?”
“当然是休了她……不对,你们还没有成亲,应该是解除婚约才对。你想想啊,未婚夫生死未卜,她不但不担心还趁机勾引小叔,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配得上沐家主母的位置?”
沐青零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不配。”
又看她一眼,眼眸闪过一抹狡光,状似不经意地问起,“那么依你看来,谁才是合适的人选?”
“当然是像我家小姐这样的,既洁身自爱,又娴雅大方,更可贵的是才思敏捷,文采斐然,天下女子少有能及,实在是千里难觅的妻子人选。”
“听你说得这么好,那我娶她好了。”
“好啊,能娶到我家的小姐那是你的福气……咦,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还伸出手指掏掏耳朵,以为自己误听,“那个,沐公子,方才的话,能麻烦你再说一遍么?”
“悔儿,别闹了。”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的陶乐词说道,视线落在那张笑意弥漫的俊脸上,心中五味陈杂。
悔儿哪里肯听,只知道自己方才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话,所以一个劲儿地缠着沐青零,要他再说一遍。
沐青零也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