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门,脚从后用力将门踢上,又陡地一顿,往门外抛出一句,“不论是谁,都不准进来!”门外立刻传来管家唯诺恭敬的应答,依稀还有碧玉哭喊挣扎的声音。
顷刻间,她已被抛在了床上。
一阵晕眩,回过神,那人已压了上来。
粗重的气息拂在她耳畔。
意识到他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她惊骇得心中狂跳,双手死命地抵着,“王爷,王爷,请你自重!”
“自重?”他狠狠嗤笑,“凭你也敢叫本王自重?你以为你还是雅王妃么?不,你什么也不是,从那日起,他便将你丢弃了,如今的你不过是本王的一颗废子而已,要对你如何,是本王的事,你若乖乖承受,兴许还能饶你苟且偷安,若然惹火了本王,只怕明日的你便是一尸两命!”
字字讥讽,字字诛心。
她听着,喉头发硬发酸,眼底已渐起一层薄雾。
“你不是很倔强么,怎么不反抗了?”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纤细的脖子,声音粗嘎地在她耳边低语,带着低低的,满意的笑意,“便知聪慧如你,定能懂得审时度势……” 动作陡然僵住,他缓缓地抬头,望向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盈盈如水,却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不肯落下。
那脸,瞬间沉了下来。
手撑起,将她压在床与他之间。
眯眼,阴鸷的眸光乍寒乍冷,“你就这么喜欢他?就算他心里一直装的都是别人,你也喜欢他,情愿甘心?”
她不语,只撇开脸,无声地流着泪。
他却不让她回避,扳过她的脸,直逼她的眼睛。
“知道本王为何掳走陶乐诗么?”见她眸色黯下,他低低冷笑,“看来你倒有自知之明,知道么,只有她,本王才有把握将他引开,可若换了你……”唇角冷勾,似笑非笑,“你觉得他会一视同仁?”
她脸色一白,颤若如薄纸。
其实早已明白,只是一直藏于心底,如今如同一道不愿去碰触的伤口,被人残忍地挑开,那血,便泂泂流淌了出来。
“乐词,”他突然唤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唤她,只是两个字而已,那心却仿佛春水漫过一般,竟是柔软无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拒绝去想更深入的东西,低了头,眸光暗沉,热唇凑至她薄弱纤细的脖子,沿至锁骨,一点一点地啃咬。
陶乐词怔怔地睁着眼,她的意识与身体一样麻木,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的脑中只回荡着他方才的一番话,直到他滚烫的唇齿碰触到他不该碰触的,她才猛地清醒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推开他,挣开了他的掌控。
他措手不及,她已退至床上角落,衣衫已乱。
他偏了头,看她,身子未动。
屋内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暗晦的涌流,他的眸色并不清明,那双幽暗的眸子盯着她,他眸中狂莽而阴鸷的欲色令她心惊。
“仍想逃?”他却笑,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无,眸sè_mó魅,如同猎人,阴冷地攫住了她的目光,“可是,你逃得开么?”
一切静谧,她听到屋外碧玉低低的哭泣,以及管家呵斥的声音,甚至,她还能听见雨雪落地的声音,她只觉得四肢冰冷,心口却仿佛藏着一把火,乍寒乍热,如同她一直以来,火热水深的处境。
似乎连呼吸都是冰冷的,这世上,当真没有一处可以让她容身的地方么?
她一直不争,不抢,亦不闹,她没有纠缠任何人,也没有牵惹任何事,一切的爱恨情仇,哪一样与她有关?
以前不愿,便转身离开,以为就此可以逃离。他却不肯放过她,她不过是个平凡女子,如何能抵挡他的魅心柔肠?
他表面轻佻,然而对执着之物,未能如愿之前,是断然不肯放弃的,她明白只要他不肯放手,她便一辈子也逃不开他的牢笼。
于是她妥协了,既然挣不开,倒不如顺了自己的本心,就算他的心里没有她,能够陪在他身边,亦是好的。
她只求看着他就好,安安静静的,与他一辈子。
却不想,连这么简单的事也是奢求。
为何竟走到了如此地步?若知如此,当初倒不如不要回来,不回来,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艰难的境地。
眼前这个人说得对,她逃得开么?
不,她逃不开,从陷入他编织的谎言开始,她便逃不开了。
眼看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凄苦地笑了笑,从来没有像此刻般心冷,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了,就此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去吧。
缓缓阖上眼眸……
复写竹伸手,刚触及她的双肩,便觉她全身冰凉,眉头微微一皱,猛一用力,将她扯入怀里,却觉她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飘摇无力,伏在他的胸前,若有若无地轻咳,若有若无地喘着,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他凝眉,抬起她下巴,却见她脸色惨淡,唇色青白,一点血色也无,那咳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频繁,胸口急剧起伏,秀眉紧蹙,似是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大变,双手摇她,“陶乐词!”
她却连眼睛也无力睁开,只是咳得厉害,仿佛要将整个心肺都要咳出来,清瘦的小脸,已惨淡如白纸,仿佛一捏就碎。
“来人!”他大声叫着,语气里竟微微带着颤音。
那管事的急急推了门进来,后面还跟着抹着眼泪的碧玉,见此情景,那管事微微一愣,复又马上低下头去,还没走到跟前,便听他急道,“快请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