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月步步生花的走到树魅面前,凡是经过之地,生出一树一树的如雪梨花,她弯腰俯身将树魅从地上拉起,神情中满是怜爱,柔声细语的问道:“樱桃,你为什么哭?”
现在白溪月对树魅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很久以前,她本就是这样的模样,这样的性情,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如空谷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一双杏眼不再那么清亮透彻,犹似一泓清水蒙上薄雾,猜不透她的心思,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树魅用手擦拭着双目的眼泪,不敢抬头,谦卑有礼的说道:“林萤死了,我为他哭,为自己哭。”
为他哭,为自己哭,白溪月仰头望着眼前萧索的秋景,素手挽花掐决,在树魅的身旁挥起白色广袖流仙裙的宽大长袖,像是在捕捉什么,片刻之后,在她的周围萦绕着数不清的萤色光芒,她抓住一团光芒藏在手心,在树魅的面前展开来,眯眼笑道:“樱桃一切不过是开始,从未结束。你看,是不是很美?”
树魅伸手去碰触那在白溪月掌心飞舞的萤色光芒,一股奇异的温暖传到指尖,心中莫名的平静了下来,点头哽咽道:“恩,很美,像他一样,明明那么渺小却可以照亮我的心,耀眼而璀璨。”
白溪月捂嘴柔柔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指在树魅的额头轻轻一戳,嗔笑道:“傻姑娘,这本来就是他,现在他属于你。”
说完所有的萤光就在树魅的面前渐渐的汇聚在一起,化作了少年的模样,柔软的短发,白净的脸庞,山精再次安静的躺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树魅跌坐在地上,瞬间破涕为笑,笑的难看极了,笑着笑着又开始嘤嘤的垂泪,把山精抱在怀里,对着溪月满是感激的说道:“溪月神女,你能不能救一下······”
白溪月把食指放在娇艳莹润的双唇中间,对着树魅会心一笑后,走到沧安澜面前。
现在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偏过头呆愣的看着白溪月的身影,梨花淡白盛秋谷,说不出的美轮美奂,失笑的打招呼道:“溪月神女,你是来看热闹的么?”
还真是落魄,比起当年为了阿莹杀了村名时还要颓废,白溪月神情肃然的问道:“霁月,你可愿再次与我缔结契约,死后魂魄入聚魂灯中。”
沧安澜再次坚定的说道:“我从不食言,但南蝶不行。我不要生生世世,今生今世足矣。”
白溪月看了眼花南蝶,掐决将白色的柔光笼罩在沧安澜身上,治愈他身上的伤口同时,摇头道:“你说的这样洒脱却不懂你身旁女子的心,也罢,缘分未到,终有一日会水到渠成。”
瞬时间沧安澜感觉自己似置身在温暖如春的泉水中,划伤的疼痛轻缓得从体内抽离,溃散的意识也开始汇聚起来,抬起手腕,不知何时已经烙下一朵梨花的印记,他浅浅一笑,这是和白溪月达成契约的印记。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已经到极限的疲惫精神,在舒服的环境里安稳的沉睡起来。
鬼彻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心里别扭之极,最讨厌别人插手他的计划。现在突然恢复正常的傻子不但搅合进来还把他辛苦钓到的大鱼放跑了,指着昏睡的沧安澜道:“这也未免太便宜他了,一条皇子的性命最起码值一万两银子吧?你把他救了,日后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白溪月仰起头,不屑的瞪了眼鬼彻,伸手道:“鬼彻神君,你太胡来了,明明已经是凡人还要开六道轮回眼,不过是地狱道的幻术就伤你如此,快把林萤的魂魄给我,现在还不是收花南蝶的时候。”
鬼彻甩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佯装听不懂,嘴边开始吹起口哨来。
白溪月冷哼一声,慢悠悠的说道:“若是连勾魂引魄的本事都没有,你岂不是白当冥界御史了?”
哎呦,现在想起来他是冥界御史了?早干嘛去了?鬼彻掀起眼皮,冷嘲热讽的说道:“傻子神女大人,这段日子享受我贴身伺候的可还满意?”
白溪月一愣,来到凡间的这段日子虽然是痴傻,但是和鬼彻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记得都异常清楚,好的坏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顿时感到一阵羞赧,赤红着脸,背过身强装镇定的说道:“满意,怎会不满意?若不是还需要鬼彻大人的贴身伺候,现在我真想一掌拍死你,送你到冥界的老家。”
满意,她竟然觉得满意?还想继续让他伺候?鬼彻抽动着嘴角,看着眼前恢复神智的女人,恨不得抬手给她脑袋一掌,可现实中,人家是神,他现在是个渣,还是一个战斗力只有五的受伤渣,自知之明让他强压着怒气道:“求之不得,乐意奉陪,以后我肯定好好伺候你。”
他把伺候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被这么说出来,总带着特别的味道,白溪月转过身,瞪着鬼彻道:“当真是个性格恶劣的男人。”
鬼彻呵呵干笑了两声,性格恶劣,伺候这傻子快半年的时间,竟然只落下这样的头衔,狼心狗肺的女人,看来该给她提醒一下是谁先招惹谁的!不由气恼的接话道:“也不知是哪个傻子天天哭喊着要嫁给我这性格恶劣的男人,那叫一个烦啊,打都打不走。”
这要是放在过去,打死白溪月都不会相信自己做过这样的事,可惜昨日记忆历历在目,她又气又恼的哼声道:“你越来越来劲了。不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