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之笐点点头,随即看向管家陈冬。
陈冬会意,赶紧小跑着出去张罗。
二夫人一听要把自己儿子绑起来,整个都不好了,可又碍于怕言语冲撞小道长,所以难得委婉的道,“小道长,你看槐儿他现在还病着,绑着他……”
“夫人要是舍不得,大可以让他继续就这么躺下去,小道只得道一声抱歉了,小道就这点本事,夫人要想舒坦又想要驱邪,那便另请高明吧。”小道长语气不愠不火,可说出来的话却相当难听。
二夫人一听这话当即噤声了。
陈冬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回来复命,说小道长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开坛做法就在穆锦槐的房间门外。
穆之笐尽管也舍不得,但终归不是二夫人妇人之仁,当即便下令将穆锦槐捆绑了起来,架在了祭坛前的一株桃树上。
小道长先是执着铃铛挥着桃木剑绕着祭坛跳绕了两圈儿,然后剑尖往桌上一戳,扎起一张黄符,再喝一口符水,噗的往上一喷,黄符就砰的炸起一道火焰,趁着黄符燃烧的 空挡,小道长翻手一转,将符纸灰点在了案上的清水碗里。
一手执着铃铛,一手端起符水碗,小道长径自走到昏迷不醒的穆锦槐面前,示意陈冬掐着他的下巴,强行将符水灌进了他嘴里。
这还不算完。
原本大家以为那些血啊尿的是用来泼的,却没料到,小道长的意思竟然是给人一通灌进肚,饶是穆之笐,这回都淡定不了了。
“小道长,这么给灌下去,不好吧?”穆之笐看看穆锦槐,又看看那些血啊尿的,只是想着灌进肚子,心里就直犯恶心,“一般情况,不都是用泼的么?”
“大人也说是一般情况了。”小道长面不改色的道,“可穆二公子身上的怨灵可是两个,一大一小怨气冲天,要驱逐已是不易,更何况是收复。”
“话虽如此,可,可……”
“是要你儿子的命还是怎么着,大人自己想清楚吧。”小道长也不急。
穆之笐听到这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蹙着眉退后了一步,朝陈冬示意的点了点头。
陈冬也犯恶心,深吸一口气,先端起那碗黑狗血走到穆锦槐面前,掐开他嘴巴灌下去。
二夫人一边看着,已经哭得几乎要被过气去,只嘴里一个劲叨着,“冤孽啊冤孽……”
灌血还好,当陈冬端起一大罐子童子尿掐开穆锦槐嘴巴开灌时,所有人都喉头发梗的别开了脸,恶心的反应溢于言表,甚至几个定力差,已经跑到一边干呕了起来。
穆锦萍始终淡淡的看着,嘴角勾起残酷浅笑的弧度。不仔细了看不出来,仔细里看却是毛骨悚然,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可却比淬毒还瘆人。
又是血腥气又是尿骚味的一冲,饶是穆锦槐昏迷得再沉也给冲醒了,睁眼的第一反应先是哼吟一声,随即便张嘴干呕了起来。
大家伙见他这时候醒来,也没想到别的,都暗自心惊这小道长果然有两把刷子,几天难得醒来的人,居然一下就弄醒了。
小道长继续挥着桃木剑,执着铃铛绕着穆锦槐就开始念念有词的转起圈来,手里的黄符更是一张张的往他身上拍,动作亦是越来越快。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小道长脚下一个跟跄,噗的喷出一口血来,膝盖一弯就单膝跌跪在地,脸色也青白得令人心惊。
众人看着小道长,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儿,小道长才睁开眼,抬起手背抹了把唇角残留的血迹,身形晃悠的站起身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满身黄符的穆锦槐。
穆之笐终是沉不住气的上前开了口,“小道长,这是……”
小道长放下铃铛和桃木剑摇摇头,“这,这两只怨灵实在厉害,贫道道行尚浅根本收复不了,还,还遭到了反噬。”顿了顿,也不看穆之笐和二夫人陡然难看的脸色,道,“不过,收复虽然不行,贫道只能利用自身精血让穆二公子服用,方能镇煞一二,保命没问题。”说罢也不犹豫,径自拿起匕首对着手腕就是一划,将血放进了另一只清水碗里,然后让陈冬端起喂给穆锦槐喝。
事情也便就此落下了帷幕,不管怎么说,小道长还是救醒了自己儿子,穆之笐和二夫人脸色也渐渐缓和过来,该给的酬劳是一分不少。
小道长前脚刚出穆家大门,随即脚下一拐就去了前往后门的巷子。
那里穆锦萍和绿依老早就等在那里,看着道长前来,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