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与十四皇子不过数面之缘,也就相熟而已,若说青睐,却是言重了。”穆锦萍敛着眸子,勾唇笑道。
“哦?”高煜挑眉,“不过数面缘分,就能迷得十四弟恨不得把你娶回家,当真好魅力,待他日你们完婚,我这还得称小姐一声弟妹呢。”
“大皇子说笑了,民女福薄,哪能高攀得上皇子天家?”听着对方话里的夹枪带棍,穆锦萍却是半点不动声色。
高焱眸子微眯。
“民女与十四皇子不过数面交情,结亲一事,实属无稽之谈。”偷瞥了穆之笐难看僵硬的脸色一眼,穆锦萍福了福身接着道,“想必大皇子与父亲有要事相谈,民女就不多做打扰了,民女告退。”
高焱倒是没有多做为难,噙着笑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刚一出前厅,穆锦萍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忽然有些明白高煜所谓的结亲背后的含义了。不过这些政治权术与她无关,他们爱怎么算计那是他们的事,只要别牵连到自己就行了。
想着去看看母亲,穆锦萍当即收敛心思,脚步一转便去了熙宁院。
刚进院门,就见苏映红坐在葡萄架下纳鞋底,头上包扎的白布浸染出点点的腥红,看着尤为刺眼,穆锦萍当即火气就蹿了起来,几步小跑了过去。
“娘,你受伤不在房里好生歇着,跑到这外边折腾什么呢?”一把夺过母亲手里的鞋底针线,穆锦萍冷着脸道,“这么糟践身子,您这是存心要急死我和大哥么?”
“你这孩子,这么大气性作甚?”苏映红也不生气,温柔的笑着,“娘伤的是头又不是手脚,整日在床上躺着多难受,我也只是闲着无聊,才想给你和逸儿做两双新鞋。”
“什么新鞋不新鞋的,我和大哥又不是打赤脚没鞋子穿。”穆锦萍不岔的把人给强行扶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往屋子里带,“有伤就该在屋里养着,脑袋破了还不消停,您都不看看人家穆锦瑶,不过是嘴巴肿了而已,就搞得跟四肢不勤重病不治似的,窝在房里就没见露头过。”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苏映红听穆锦萍越说越不像话,不禁白了她一眼。
“我又没说错。”穆锦萍撇了撇嘴,“要我说就是报应,平日不留口德,那张嘴就活该肿掉烂掉!”想到母亲的伤是二夫人给撒泼打的,她就几乎要恨出血来。
“你呀。”苏映红无奈,“你这话在娘这儿说说便罢了,外边可不能这么口没遮拦。”
“您女儿我有这么蠢么?”穆锦萍傲娇的撅了撅嘴。
苏映红实在忍不住,好笑的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
“对了,刚才檀儿送了一张请帖来 。”脚跨进门槛,苏映红才想起这茬来,“明儿就是简家老爷子八十寿辰 ,你爹他肯定是不屑去的,所以檀儿便直接把帖子送到了为娘这儿来,娘身上有伤不方便,所以便请了你和逸儿前去。”
简老爷子大寿?
穆锦萍挑了挑眉。
简家祖宅和苏家一样,都是江东的名门望族 ,算得上是商界的翘楚,也是后来苏家遭了变故,简家侵吞了苏家产业,便将生意的重心移到了衢江,后来在生意稳定后便举家牵了过来。说起来,穆锦萍也就外公在世的时候去过简家江东祖宅两次,如今同处一地,隔得近了,她反而一次也没去过。
但不管穆锦萍多么不待见简家,有一点却是不可否认的,她其实挺欣赏简家的处事圆滑。尽管是狼子野心侵吞了苏家,表面上扮演的却是救世主的角色,适时的伸出援手解救苏家于水火,保证了那个败家子舅舅衣食无忧的同时,还以苏映红是苏家小姐的身份,按列给予穆家分红,钱虽不多,却拉拢了人心,让苏映红对此心存感激,待简家更是亲厚,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像攀附穆之笐这棵官场庇荫树罢了,也正因如此,哪怕穆家瞧不起简家,对于简檀的时常串门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想什么呢?”
穆锦萍想得正入神,胳膊被母亲一拍着实惊了一跳。
“没。”穆锦萍忙收敛心思摇了摇头。
“娘知道你不待见简家,可是萍儿,咱们这些年虽然在穆家不受待见,该有的却一样没少,那都是简家给穆家的分红帮衬,咱们可不来那套藐视商人的说法,别忘了,你娘我也是地地道道的商贾出身。”苏映红难得脸色严肃的道。
“娘,你想多了。”穆锦萍一看就知道是目前误会了,忙解释道,“我是对简家有成见,但绝对不是仗着自己出身官宦就瞧不起商人,我只是……”
穆锦萍没有把话说话,苏映红却了然的叹了口气道,“娘真不明白,你以前不是挺喜欢你简表哥的么?怎么落一次水就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了,要知道,当时还多亏她救你上来呢,人家也没怎么着你吧,你就这么不待见人家?”
“行啦行啦,有伤呢还这么劳神做什么?”母亲的斥责听得穆锦萍好一阵郁闷,却又不可能实话实说,只得转移话题,“您赶紧去床上躺着,简老爷子寿辰我和大哥去便是了。”
苏映红这才满意了,“你娘现在就你姨母这一个亲人,虽说不是一母同胞,可也是血脉相连,简家于我,差不多也相当于半个娘家了,你们小一辈是应该多走动走动。”
听着这话,穆锦萍更加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