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安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知道怀中突然一热,她往下看去的时候,只见长安揉着自己那双圆圆的眼睛朝着她瘪了瘪嘴。/
洛凡安一下子有些慌了,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状况......被一个毛孩子尿了一身。以前洛赟琪年幼时,大多是奶娘带着,自己也完全没有经手过有关孩子的任何事情。
洛凡安这才意识到,自己那时候答应云羿,会做这个孩子的母亲,会照顾她一生一世,这不是一句轻易可许的诺言。
当一个母亲,是何等艰难的一件事情......负责一生一世,又是何等的责任!
“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洛凡安对着怀中的云长安扬眉无奈道。
可云长安显然是听不懂她所说的话的,她所知道的便是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实在是不好受,而婴儿一般情况下表达不舒服的方式只有一种......那便是哭!使劲大声地哭!
云长安撕心裂肺的哭声阵阵传来,洛凡安这才缓过神来,抱着我她退到床边上。
她原本是想要直接跑出去叫乳娘的。但是又怕这么一走,将这么个孩子孤零零地扔在这里。
她犹豫再三,实在是架不住云长安哭得厉害,四周看了看,还是扯了一条尿布,轻轻解开婴孩的下裤,替她换上。到最后绑定的时候,她轻轻地系了个蝴蝶结,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脏污了,脱下外头的衣物扔在一旁。
云长安是受用了许多,小嘟嘴儿打着鼾,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倒头便睡着了......
“长安啊......你是舒服了......你让我,怎么来面对这一切?”
洛凡安若有所思地抱起长安,害怕她一个人在房中又出些什么乱子,于是乎将她抱到了云羿的书房中,坐在正座上,一面轻声哄着,一面细心拍抚。
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以往,她身边都会有人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是现在......
她甚至不知道她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待在这昊明侯府当中。
洛凡安的身份已然是不能再用了,那窦筱的身份恐怕不容许她单独出入云羿的书房并且顺理成章地照看长安。
云羿不在,云霁不在,云容......也不在......她该如何自处?这昊明侯府中又究竟有多少的细作是没有被拔除干净的?
“长安......你说你爹爹现在怎么样了?龙逊说他死了,可我偏不信......他答应过我,会回来,和我一起照看你的下半生......你说我该不该信他的这个承诺呢?”
长安显然是不会回答她的,她只是沉睡着。
洛凡安的眼角有些潮湿,她傻傻地看着几案发呆。
几案上放着一张宣纸,起初看来,这似乎是没有什么异样的,但洛凡安此刻细细看去,却发现,这宣纸居然好似被撕掉了一半。
原本的云羿惯常使用的宣纸都是长可四尺的,但现在,却硬生生地给短了一截。
洛凡安皱起眉头,悄悄将长安放在一旁,用手抚摸着宣纸的边缘。
边缘毛钝,显然是被裁掉一块的。
这好端端的宣纸,若是想要用作写画,只要选择其中一块便是,昊明侯府又不是缺纸张,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洛凡安突然皱起了眉头,猫着腰,沿着几案,寻了很久,最后几乎就要伏在地面上,沿着地板缝找了。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怎么回事?
洛凡安坐在地上,突然想起之前在昌颐侯府,她似乎也做过同样的动作,那个时候,好像还是茉茉帮她找到的那细小的玉镯。
“对了......茉茉!”
洛凡安跳了起来,慌忙冲了出去。
她知道茉茉被养在云容房间的金丝雀笼子中。
果不其然,待她冲进云容房间后,茉茉正卷曲着她漂亮的大尾巴,勾着笼子中的一根小树枝兀自荡着秋千。
“茉茉......”洛凡安心头一喜,将笼子打开,捧着茉茉,重新回到书房当中。
茉茉很黏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吱吱”几声叫唤,随后蹦跶到了她的肩膀上,想和她闹着玩。
“茉茉别闹!”洛凡安将她扯了下来,用手指戳着她的脑袋,将她捞在手中,提上几案,指着那一卷的宣纸道“这纸被撕掉了一张,还有一张,你替我把它给找出来......”
茉茉显然非常不满意洛凡安一回来就“利用”自己找东西,长长的尾巴笔直地瘫软在地上,毫无生气。
“茉茉......就帮帮我这个忙吧!这件事很重要!”
茉茉重新抬起头来,“吱吱”又叫了两声,随后一个打滚,窜了下去,钻到了几案下的缝隙中,好一会儿后才爬了出来,挠了挠脑袋,又窜向别处。
总算是肯帮忙了......这小家伙......还当真是有些脾气......
洛凡安自嘲地摇摇头,看着茉茉东窜西跳,最终居然爬向了窗前的一个落地古董花瓶中。
洛凡安方要阻止,只听清脆地“咚”地一声,茉茉显然是从上头摔了下去。
“茉茉!”
洛凡安心知这下子这小家伙一定摔得不轻,况且这瓷瓶周身光滑,她也是断不能爬上来的。
于是卯足了力气,抬着花瓶的瓶身,将它放平。
茉茉在瓶中叫唤了几声之后,又探出了脑袋来。
洛凡安叹了口气,戳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道“看你还调皮!这下子摔疼了吧?”
茉茉歪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