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己的这条命,算是被自己给捡回来说了。自己正安安稳稳的躺在床榻上,看这周围的布置,她也不觉得陌生。
这便是多年前洛召楼而现在是曲瑾彧的房间......这里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她动弹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小腹处已然是被包扎好了。隐约还是感觉到阵阵的痛意,但是相比丢了性命来说,这已然是划算得紧的了......
她茫然地看着上头,隔着那薄薄的床幔,看着外头的动静。
似乎是有两个人影在那边飘荡,云容可以认出其中一个便是假扮成洛召楼的曲瑾彧,而另一个,她却怎么也认不出来。
“如何?”
“大公子......这姑娘的命是保住了,大公子可以不必担心!”
“那孩子呢......?孩子怎样?她方才是往肚子捅的,会不会有所影响?”
“大公子......云姑娘的那一刀,似乎是情急之下,歪打正着,并未伤到经脉,方才属下为她把了脉,胎儿的胎像依旧是非常稳固,没有什么大碍,属下在这里祝贺大公子了......”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那孩子有多大了?”
“大约有一月的胎像了......唔!”
云容只听得外头另一个人影一声**,在她这个位置看去,那人似乎慢慢地倒下了。曲瑾彧倒是还站着,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低声说道“抬下去......家人都安顿好了,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埋了吧!这件事情......谁也不能知道!包括国公,知道么?”
“属下听令......”
先前似乎并未看到第三个人的痕迹,但他这么一发话,便有一个人影从角落处走了出来,拖着那人的尸体便抬了出去。
云容自然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切,在她之前都是已经算好了的......
她在进穆梓园之前便已经算好,此次来的目的,不仅仅是要阻止洛召楼的举动,连同皇甫语柔,她也要一并给除了!现如今皇甫尚华不在上京,穆梓园中最大的除了曲瑾彧,恐怕便是洛赟琪了。
曲瑾彧不足为据,云容早就把握住了他的软肋,而洛赟琪本身就没有多大的谋略,做事往往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使,这一点从他轻易就杀了洛帆,就可以看出。而在穆梓园当中制约他的人,便是皇甫语柔。
除去皇甫语柔之后,她便不可再约束曲瑾彧和洛赟琪,这时候,她想要再弄出些许的花样来,便是容易多了......
要走到这一步,自然是要做出很大的牺牲的。云容早就猜到,她杀了皇甫语柔之后,曲瑾彧就算对她不能忘情,还是会拿剑指着她。所以她才不得不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补上了一个让他不得不拒绝的理由,来让这个目前的大公子,保住自己......
孩子......多可笑!云容在想到这个法子之后,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
但她现在手上可以让她用来凭依的东西,除了她自己,便是一瓶曾经在皇甫语柔房间里搜来的药了。
那一天,不仅让她找到了浮生若梦,还让她找到若春丹——一种服下之后,便可以打乱人经脉,使得女子出现怀孕症状的丹药。
要说皇甫家奇奇怪怪的丹药,也实在是太多,这种药物,若是平日里服下,定是会被皇甫尚华或是皇甫语柔给揭穿了,但此时,他们一个不在上京,一个已经死了,饶是曲瑾彧也想不到这一点来!
一个对自己用情已深的男人,在得知了他心爱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若是还能下得去手,那他想来也已经人性泯灭。可曲瑾彧还是有几分良知的......
云容躺在床榻上慢慢盘算着,耳边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便阖上了双眼假装还未醒来。
响动声近了,又近了......云容能感觉到曲瑾彧已然是拉开了床幔,随后坐在了床沿处,看着自己......
他握住了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伤处。
“容儿......痛么?”
云容抿着嘴唇不答话。手腕上突然感觉有一种湿湿热热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上,随后又被曲瑾彧温柔地给擦去。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父亲早就和我说,你是云家的女儿,你们云家的人都是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我没有想到你这次来,是当真想要归顺于我......我也不是故意想要拿剑指着你!我只是太害怕......太害怕了......你知道么?我虽不喜欢皇甫语柔,但她终究是我的母亲,你就这么把她给杀了,皇甫尚华是不会饶了你的!这天大地大的,我能把你藏到哪里去呢?我确实做事太过冲动,也知道是我伤害到了你,可我对你的心思,一直是认真的!我只是一直耿耿于怀......耿耿于怀!”
他说话间咬了咬牙,云容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咬牙切齿的时候,牙齿所发出的格格的声响。
“我知道洛召楼他没有死......他没有死!你心里一直都是还有他的,不是么?我想着既然如此,留你一个空壳在身边,又有何意思?倘若我晓得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我怎会如此加害于你?”
云容知道,曲瑾彧心中现在是被自己捅了一个洞,但这个洞尚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若是自己捅的不够大,等后来,还是会有人来填补这个洞缺。
毕竟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一个小姑娘,万事总是想不周全的,这个弥天大谎,撒得其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