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他现今这个样子,能不能活着出来是个问题,他若一直这般伤人,你可还跟他?”
云容放下袖子,‘揉’着伤处沉默了。
这些年洛召楼时好时坏,身体无恙时对她极其温柔。可一旦出事,他便如同野兽般残暴,特别是近期,他日益凶狠起来,对她绝不留情。
大公子闭关前曾是那样的丰神俊朗,举止优雅‘迷’人。云容对他倾慕不已,恨不得能日日陪伴在侧,可现在只要鸢浓一提到马上要见大公子了,她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心生恐惧。
云羿感觉到妹妹的手在颤抖,下意识地握紧“我重新给你拨个人来,你若实在不敢进去,让她去就好。
“那岂不是害了别人?”
“放心,那人皮糙‘肉’厚的,经打得很。”
云容感觉这话中似乎不太对劲,刚想再问,云羿适时扯开了话题。
“二弟近日书信说会回来。”
果然,云容一听这话便把之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拉着云羿问长问短,讨来书信后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小心地叠好,开始准备着为二哥接风的事了。
等到天边已微微擦黑,外头有人敲‘门’,云容这才见到了大哥口中“皮糙‘肉’厚”的顶替者。
云容绕着洛凡安转了数圈,心中啧啧叹道,这么个水灵的妹子,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了似的,怎么就皮糙‘肉’厚了?
洛凡安得见故人,心中还是有几分开心的,这个云羿,嘴巴上不饶人,心中还是向着我的,让我跟了云容,日后,见弟弟就容易得多了。
“你会武功么?”
洛凡安回过神来,见云容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略懂一些,以后可保护小姐。”
云容摆摆手“不用!不用保护我,你懂武功就好啦!”当下拉住她的胳膊坐下,低声道“大哥派你来是信任你,那我也就和你直说了,我每日要去照顾洛大公子饮食,你到时替我去,不过你记着了,他若打你,你可万万不能还手,只躲着就是了。”
洛凡安一怔“大公子会打人?”
云容垂下脑袋“他不发火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洛凡安顿时觉得情况不对了。云容‘性’子最是温顺,且之前她对弟弟是十分钦慕,很多次都拉着洛凡安问长问短的,拼命了解洛召楼的喜好。而洛召楼一直以来对云容也是关照有加,平时狩猎散步总带着她,两人的感情谈不上浓烈,但在洛凡安这个做姐姐的看来,是颇为暧昧的,她那时甚至完全相信,云容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弟媳。可如今一提到洛召楼,云容的神情就变了,双眸中充满了恐惧,哪还有半点当年的羞涩温存。
洛凡安不禁又联想到了鸢浓来取的伤‘药’,云羿那时说的话虽然气人但也不无道理,这么看来,受伤的不是洛召楼,反倒有可能是云容了?
她越想越怕,当年的弟弟是何等的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修养与谦和,连她这个做姐姐看来都不禁暗自点头。莫不是这一闭关就‘性’情大变了?会不会是云羿从中动了什么手脚?她略一思索,马上否定了这个答案。云羿虽然手段狠毒,但云容却是他的掌上明珠,哪有上赶着送去的道理?难不成......
她还不及细想,只见鸢浓提着一竹篮,慢慢踱过来“小姐,是时候去了。”
洛凡安敏锐地察觉到云容在一旁猛地一哆嗦,她顺势看去,只见她俏脸煞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手中握的帕子也被她‘揉’成一团。当下心中更是想去看看弟弟如今是何模样。
洛召楼闭关的地方很隐蔽,回廊繁杂,九曲连环,守卫相当森严,若是外人不小心闯入,看到这个架势,恐怕会以为屋中藏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前半段路,云容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递了快玫瑰‘色’的锦帕过去,示意她‘蒙’上眼睛,自己牵住她的手,在前边引路。不知拐了几个弯,走了多少步子。
当云容让她取下帕子时,洛凡安有些痴了,就算是保存洛家牌位秘籍的暗室,想来也不过如此了。那是一条宽阔的走廊,极空,极静,极深。四周用红砖砌成,装饰以兽首,兽首上又有可供点燃的灯柱,将这一片映得很是亮堂。
难不成云羿竟如此大手笔地在这里点了长明灯?
洛凡安正咂舌,云容却催促着她前行,刚移开几步,她便觉得不对劲了,回头一看,方才走过的地方竟暗了下去,而前边原先暗着的火烛灯芯却炸开了一小朵灯‘花’,马上燃了起来。她一下子感觉到头皮开始发麻,汗‘毛’竖起。
真是大白天的见鬼了!
“你不用害怕,这灯火乃是这里的暗枭以自身内力控制的,并不是什么鬼火。”云容好像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出声提醒道。
洛凡安这才松了一口气,环视四周,这四周不见人的,那些个暗枭究竟躲在哪了?心中虽是好受了点,但还是禁不住发憷,手心也冒出了汗来。这才注意到手中那块玫瑰‘色’的帕子,方才‘蒙’在脸上时,只闻到一股甜的腻人的香味,真是奇怪,云容打扮一向素净,怎会有这样的帕子?她不动神‘色’地跟在云容后头继续走着,手里却绞着那帕子,翻看起来,却看见帕子的右下角用同‘色’略浅一号的丝线绣着一个“蔓”字,乍看之下竟认不出。
她瞬间感觉被泼了一盆凉水,这帕子的主人,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