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年代,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也称为‘yu’,
牛、罗二人本是初见,牛金星便语带锋芒,名为求知,实为探测其掌控时局的能力,寻找罗汝才心中的yu到底有多大,
罗汝才左右逢源之人,怎会初來便大谈局势,自讨沒趣, 沉思后微笑道:“如今时局,自在闯王、军师与先生股掌之间,汝才实不敢关公面前耍大刀,若是有哪般见地,怎会如此狼狈逃窜几千里,如今前來投奔闯王,便想造反到底,吾辈才会不枉此生,”
答非所问,却也表明心迹,随之掌声响起,众人随便交谈起來……
话要说,事要论,饭也要吃,
时至午时,罗汝才又在李创与众将的簇拥之下,行至一宽敞的帐篷之中,虽是极尽朴素,却不失热烈,
红彤彤的灯笼与红布结成的璀璨红花,遍布帐篷内外,以示对來客的热情与尊重,
此情此景,罗汝才快速跳动的心得以安稳,轻松自然的笑意悄悄爬上眉梢,
推心置腹把酒谈笑之间,与罗汝才敬酒三杯后,板凳旁立起李创挺拔的身躯,手指轻击桌面说道:“开封一战,想來汝才兄已有耳闻,对于攻打开封之事,还请汝才兄不吝赐教……”
仰头喝下李创的敬酒,口中咂着美酒的余香,罗汝才笑道:“闯王不必如此客气,汝才临危來投,承蒙闯王不弃,已是三生有幸,闯王所问之事,汝才自当知无不言,”
席间众人听得李创问及攻打开封一事,皆停止说笑,同时挪了挪坐久的屁股,摆去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王本集思广益之心,错与对并不重要,还请曹帅直言不讳,”宋献策陪坐在罗汝才右侧,时时不忘向人推荐心中闯王的德行,
“前日洛阳沒得认真经营已经失守,日后若得开封重城为本,我部阔步天下,日不久矣,”李创不无遗憾地同时,亦脸现希冀之情,“所以,开封城在自成心中的分量是很重的,若汝才兄弟能助自成攻下开封,此等恩情不敢言谢,”
“闯王严重了,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來时路上汝才亦考虑过攻打开封的诸多问題,汝才认为自天时、地利、人和來说,我们哪样都不少,”谈论用兵之计,瘦脸上的小眼睛不由亮了起來,神情却是严肃的很,
“样样都不少,又怎会攻不下來,”光头的刘宗敏对罗汝才这种的说法很是布满,表情中透着不屑,
“听汝才兄慢慢讲來……”抬手制止了刘宗敏,李创转而说道:“宗敏本就是急性之人,还请汝才兄不要介怀,”
“怎会,怎会,”罗汝才连忙摆手笑道:“刘爷的性情汝才还是晓得地喽,不过,刚刚汝才的话还沒说完,待我说完,刘爷再反对,汝才亦不会生气,”
“哈哈哈,哪曹帅便喝了这个酒再说不迟,”爽快如刘宗敏者,闯营之中无人过之,刚刚还一副不屑的模样,转眼便是豪气的敬酒,
众人推杯换盏之间,罗汝才感触地说道:“汝才也是带兵多年的贼首,与官兵之战大小不下几百次,多年经验积累下來,汝才前些时日才想通其中关键所在……”
众人不再插话,而是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兵者,贵在精,而不在多,十三家七十二营当年可谓百万之师,却都是不堪一击的饥民,对上官兵之时,最多不过一番乱战,其中结果兄弟们也都知道,都是杀敌一知,自损八百的下场,”
“真是实践出真知啊,林泉佩服的紧,”李岩本是文武兼备之人,一心只想和平安邦之事,对于实战了解不多,心下佩服之间由衷的击掌对罗汝才赞道,
“我等皆是起于草莽之间,事情是这么个道理,自成却是若无练兵之人,”
“闯王之师自立世间,十年不倒已证明闯王魄力与实力,洛阳城都能一夜之间轻易取下,更说明一切,只是开封城不比洛阳,城高墙厚很难攻下,其时高明衡与陈永福早已变成惊弓之鸟,若无周王死拼命相助,怕是百姓早已开城相迎……”
李创苦笑道:“正因为自成一班人等做此想法,才导致数千兄弟阵亡,我们想的太过简单了,开封城内百姓似乎并不买咱们的账,”
“他们买不买账并沒关系,我们要不要攻打开封却是自己的打算,所以……”罗汝才语速非常快,激动地起身说道:“还请闯王多多练兵,十万精兵胜过三十万散兵游勇,强兵之路不是一日可成,还请闯王做长远打算,”
“好,”宽大手掌猛击杨木桌面,惹的菜碟酒罐乱颤,却激起豪情一片,“杨嗣昌之死虽是征战的好时机,自成却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这便定了,哈哈哈……”
“大王,此为中州腹地,必会惹來官兵无尽骚扰,此地不宜休养生息长久练兵,还请大王深思,”宋献策慌忙起身劝道,
“官兵主力如今几乎全部在湖广之地,由左良玉率领追击八大王,汝才认为朝廷已无可用之将,不足为患,”
“曹帅说的是,日前听闻朝廷只派五千人马给杨文岳,令其支援开封,如今左良玉南去,杨文岳一人,对我们根本不能构成威胁,”似乎看到了成功的希望,刘宗敏力挺罗汝才,
“哈哈哈,”各抒己见的场景是李创最愿意看到的,开心地扫视着桌前众将,拍腿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说出來听听,”
“陕西本为闯王之故乡,何不趁陕西无名将之时,回至陕西,”顾君恩一直坚持李创回陕西的意见,此时又再提了出來,
“千里跋涉只为练兵,有些得不偿失……”牛金星立即反对道,
“练兵的目的本是平定天下,拯救黎民于水火之间,何來得失之说,”顾君恩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