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能本就是被熊文灿所招抚,如今又被送到熊文灿手中,左良玉不过是想打熊文灿一个响亮的嘴巴。
有巧舌如簧的贺人龙相帮,应该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没等李创与党守素明白怎么回事,左良玉已借着星光赶路,亲自督着囚车向城外行去。
李创以为左良玉要进京城,将自己献给崇祯,然后来个痛快的,此生也就至此完结。
出了南阳城之后,李创才发现,左良玉竟然直奔城南而去。
向南而走,一路是襄阳,一路郧阳,熊文灿此时正坐阵襄阳,以左良玉对熊文灿的态度,去襄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郧阳则是杨嗣昌总督湖广、河南的中心,看来此行必是左良玉着急向杨嗣昌报功,取路郧阳了。
“左良玉你个杂种,有能耐给爷个痛快,真他娘的让人心烦,”党守素一只残腿立在囚车之中,终是坚持不住,狂躁地叫骂着左良玉。
“党小贼,到达郧阳还有力气叫,便算你命大,”左良玉并不生气,手提金刀,扫视着夜下的暗淡,嘴角现出轻蔑的笑容。
党守素激将法于左良玉身上又如何有效,杀了党守素与李创,与就得个心里痛快,反贼要是鲜活的才能得到更多的功勋。
李创的心中比党守素还要烦躁,没想到与刘国能会面,为自己带来了不可扭转的灾难。
求饶的话,李创实在说不出口,就算以前与左良玉打过交道,却也不想以此来说服左良玉。
若是弄巧成拙,反倒显得自己沉不住气,激将之法,党守素已经用了,毫无作用。
党守素已喊哑了喉咙,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深秋的黎明亦没能阻挡豆大的汗珠滚落,可以想见党守素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若不狂吼,恐怕已痛的晕死过去。
李创则紧闭双唇,调匀呼吸,感受着中秋凌晨的微寒,内心之中亦有层层冷意袭来。
山中看不到东方的鱼肚白,却能感受到光亮涌了进来,寂静的山谷伴着光亮的扩大,明黄的阳光只几下便跑到了李创的脸上,李创闭起眼睛,倾听着马蹄铁击打石头的响声,清脆而又空旷地回荡在山谷之中。
“出了山谷便有开阔的休息之所,都给老夫打起精神,”左良玉不停地穿梭于押送队伍之中,高声提醒着一夜未睡的士兵。
只因李创身份太过重要,左良玉实不想半路出了差错,亲自带领五十人,也是希望用最少的时间,最有力的保障,将李创这个烫手的山药送到杨嗣昌面前。
尽管左良玉高声提醒士兵,打起精神,疲惫的众人依然有很多低头扶倒在马背上,不愿醒来。
“嗖!嗖!嗖!”
数支羽箭轻飞,快速地穿过宁静,钻进了毫无防备的队伍之中。
几名士兵亦随着噗噗轻响,惨号着向马下倒去。
“有人劫囚车,快些守住。”
不等左良玉吩咐,很多人已由梦中惊醒,吱嘎声响囚车停了下来,士兵快速奔跑将囚车围了个严实,头颅快速摆动寻找着偷袭的身影。
左良玉带住战马,朝着来箭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堆乱石堆在山岗之上,哪里还有半点贼人的影子。
“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十几名士兵赶紧抄起手中长枪、大刀,向石堆走了过去。
小心翼翼之间,唯恐差了贼人的道,浪费了近半刻钟的时间,终是围着石堆大声回报着,“报大人,什么都没有!”
“没用的东西,如你们这样搜查,贼人早跑没影了,”左良玉刀交左手,愤懑地叫着,“前进!”
李创与党守素看到左良玉无可奈何的样子,相视大笑而起。
党守素更是锁链猛磕囚车,高声唱诺着,“山中的兄弟,别着急,出山还有二十里,你一次杀三个,十几次便杀完了,哈哈哈……”
“住口!”无意之中党守素的话暗停含着心理战术,左良玉回头怒视大叫,“再敢乱说,老夫先剁了你的狗头!”
“哈哈哈,没想到左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真有意思……”
“李闯儿休得猖狂,老夫有一口气在,也要你死在前头!”
“荣幸之至,自成谢过左大人……”
“哎哟……”
正在左良玉与李创、党守素叫嚣之时,围拢在囚车两侧的士兵,又有数人遭到袭击,惨叫着抓住利箭,疼的到处乱跑,终是被左良玉喝住后,才逐渐安静下来。
“大人,在哪儿……”
左良玉随手看去,只见两个黑影一闪,便隐入草木之中,再不见踪迹。
“一小队,将他们给我逼出来,”瞬间自队伍中分出去十二人,朝着黑影的方向便追了上去。
左良玉金刀挂于马鞍右侧,侧头取下肩上强弓,三支利箭搭在弦上,命令囚车继续前进。
“听说左大人箭法超群,露一手给守素瞧瞧,死而无憾,”党守素拼命地吸引着左良玉的注意力,手中镣铐的响声越发的叫人心烦。
“嘭!”
都没看到左良玉回头,手中三支利箭已然变成两支,另一支正在党守素的囚车木架上,颤抖着雪白的羽毛,“再敢乱叫,先送你上路!”
“啊——”
狠话还没落地,左良玉身后再传来惨叫,士兵而对冷箭,颇感无力,只要左良玉稍一走神,便会有人受伤跌下马去。
“何方宵小,还不现身,”左良玉气的将强弓猛然惯在地上,提起金刀啸叫道,“若赢老夫手中宝刀,便任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