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关心他的安危，是么？”顾无欢望着风闪灵，开口，语气不紧不慢。
“我说不是，你信么？”风闪灵朝他挑着眉头。
顾无欢唇角勾起的笑意似是有些讥讽，“你觉得呢？”
“别这么笑，阴阳怪气的。”风闪灵叹息一声，“做了我那么久的弟弟，想让我不顾他的死活，我还真是做不到，我是重情义的人，别人如何对我，我自然要如何回报，荆楚煜虽然欺骗我，但他对我当真不差。且，你也不希望尧国和云若原本就糟糕的关系再度恶化吧？你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应该也不愿意看见战乱。”
“我可以当做你这话是在骂我么？”顾无欢声线清凉。
“其实这不算骂，就事论事而已，你到底去是不去？去是不去？好了，我不用再问了，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去的，是么，那咱们走吧，不浪费时间了。”
“……”
最终一行人还是朝着岭南出发了。
这一路上，风闪灵倒是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素来话多，甚至都能称得上话唠的大表哥，从离开树林开始，竟变得沉默寡言，一路策马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已经超过了一刻钟没有找人说话。
这在风闪灵看来就是不正常的。方琼华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的异常——似乎是从他们决定了要去杨家鬼堡那一刻开始的。
“大表哥，我看你似乎一副很惆怅的模样。”原本风闪灵并不想找他搭话，可一想到，方琼华的惆怅极有可能和他们此行有关，便没忍住问了，“是不是与此去岭南有关系？有什么话，你最好当着大伙的面说了。”
“小表妹，真是难得啊，你竟然主动找我说话了。”方琼华抬眸望了一眼风闪灵，眉梢轻挑。
“你满脸都在写着‘我好惆怅’，你当我看不出来么？既然我难得主动找你说话，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到底在惆怅什么？”
“其实……在今日之前，我就听说过杨家鬼堡的不少传说了……”方琼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浮现一抹纠结之色，“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传的人多了，应该也就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传说，很吓人的么？”风闪灵慢悠悠地道，“要不和我说说呗？正好这一路上闲的无趣，诶，无欢，马速不用那么快，风刮的我的脸有点儿疼……”
“要慢一些是么，也好，让那小子多受一点儿罪。”顾无欢听闻风闪灵的话，果真渐渐放慢了马速。
“戌时之前到达杨家鬼堡，时间绝对是够的。”方琼华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小表妹，你对于杨家鬼堡，当真很好奇么？”
“很好奇，特别好奇。”风闪灵将头靠在顾无欢的后背上，侧着脸对着方琼华，“你说，我听着。”
“小表妹，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听了。”方琼华状若叹息般道，“女孩子家家的，听多了这种故事，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怕你夜里会不敢睡觉。”
“要真是这样，那么你说吧。”风闪灵还未接过话，顾无欢倒是先她一步开了口，“我倒是很好奇，你说的故事，能不能吓着她。”
其实他此刻心中的想法是——疯丫头晚上若是不敢睡觉了，那么是不是会抱着他睡呢？
“我看还是算了吧。”眼见顾无欢与风闪灵好似都起了兴趣，方琼华反而不想说了，“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子那么快想起来，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回想回想，等离开岭南的时候，我再说与你们听吧。”
“大表哥，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吊了我们的胃口，却不说话了，你是逗我们玩呢，还是说……其实是你自己怕了？不敢去回想那些事儿？”
风闪灵这话说出来原本只是为了逗一逗方琼华，她只以为方琼华是故意吊人胃口，但她没有料到的是，方琼华在听了她的话之后，面上竟划过一抹不自然，连带着开口说话都有些不顺溜——
“我，我怎么可能会怕……有什么好怕的！我才不怕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方琼华此话一出，连顾无欢都有些讶异地瞥了他一眼。
“你……”风闪灵听着他那语气，只觉得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不禁有些玩味，“原来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表哥，竟怕人说鬼么？我看你这样八成是说不出什么来了，要不我给你说说我听过的如何？故事呢，是这样的，话说从前在一座山上，有两个猎户，一人半夜起来解手，在路上走着，忽然听见耳畔传来奇怪的声响……”
“停停停！”不等风闪灵说完，方琼华便叫唤了起来，“咱们现在在赶路，你别说故事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真的只是分散了你的注意力么？”风闪灵眯了眯眼，“但无欢似乎一点儿也不受影响呢。”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受影响不代表我也不受影响，总之你别说了就是！”
“哦~好好好，不说，等回头咱们下了马，路上无聊的时候我再与你说吧。我和你说一个，聊斋奇女子之画皮，可有意思了，原来女鬼，是可以画出来的。”风闪灵说完这话之后，余光瞥见方琼华拉着缰绳的手似乎是颤了一下。
她确定自己没看错，当真是颤了一下。
风闪灵几乎在心里头笑翻了。
原以为方琼华此人没心没肺没什么弱点，今儿，终于让她找着了他的弱点了。
“大表哥，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别去了吧。”风闪灵朝方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