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放下手中的账本,崔氏皱着眉头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展元上前几步,“孩儿不放心,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崔氏有个秘密计划可以帮助自己,却没想到是烧了新绣品。
白了他一眼,崔氏并不招呼坐下,而是冷冷道:“这不需要你管,你好好的安慰你父亲便是。你这个一向吊儿郎当的儿子在这个时候要表现出继承人的冷静和一个孝子的孝心,明白吗?”
“儿子明白了。”恍然大悟的展元赶紧点头,又悄悄的出去。
崔氏叹口气按了按太阳穴,这个儿子若是有她一半的脑子也成啊。
又过了一会儿,赵嬷嬷进来禀告:“夫人,都准备好了,只等明日。”
崔氏抿嘴笑着吹了吹茶中冒出的热气,“明儿可是重要的日子。”
第二日晨早,大家都还没用早饭便听崔氏向白老太太禀告说事情已经查明,纵火的凶手就在白家自己人里面。
这个消息如一颗大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白家的人闷不吭声的吃着最为沉闷的早饭,而后便都爱来到绣坊的正堂,等待崔氏指认凶手。
“到底是谁放的火?”正位上的白老太太急急的问崔氏。
崔氏不紧不慢的找来赵嬷嬷,“你把东西给大家看看。”
赵嬷嬷应了一声便叫来小厮,小厮手中拎着一盏油灯,灯罩已经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一根铜棍。
赵嬷嬷将灯棍呈上来,“这是在废墟边上找到的,定是有人拎着油灯去了那边,油灯落在地上引着了木头,所以才着了大火。”
阴沉着的脸的白老太太点点头,“定是这样没错!可查出这油灯是谁的?”
“这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记,不过……”赵嬷嬷顿了顿,眼睛瞟向展旗。一幅不敢言语的样子。
“不过什么?别卖关子!”崔氏厉声喝道,同时看向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瞬间明白这事很可能跟展旗有关,“你继续说!”
赵嬷嬷得了令,立即又有了勇气。“不过,影儿说她昨晚瞧见二公子提着油灯去新样绣房那边。起初并未在意,可是等到二公子回来,手上却不见了油灯。”
“赵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四娘下意识的惊呼。赵嬷嬷的话很明显是说展旗是放火的凶手。“二公子一个小孩子去那边做什么?”
崔氏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怒喝:“赵嬷嬷,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你可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影儿也在外面候着呢。若是老祖宗不相信可以再问。”赵嬷嬷低着恭敬道。
白老太太狠厉的目光扫过展旗和四娘,阴森森道:“招影儿进来。”
而白彦昌则用那仿佛要吃了人似的阴狠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二儿子。
不论是谁,只要让他破了财都不可饶恕。
四娘心中一阵阵的凉意,白彦昌的那种眼神只有在碰见对手的时候才会有。如今他是把自己的儿子当成敌人看待了。
影儿很快进了屋,“给老祖宗、老爷、夫人请安给二位公子请安,姑娘们请安,夫人们安。”
“行了行了,赶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彦昌急不可待的吼道。
影儿又是一福,神态自若道:“昨儿晚上我出去上灯,便在去新样绣房的路上看见二公子。我当时还问他干嘛,他说头一回来绣坊,随便走走瞧瞧。我便也没在意。”
“你胡说!”展旗打断她的话,两条眉毛高高挑起,小嘴一撅老高,“明明是你带我去新样绣房的!”
四娘脑袋嗡的一声,“二公子!”
丹凤眼眯起,崔氏沉声问:“旗儿,你这是承认去过那边了?”
展旗这才感觉出不对劲儿,忙解释道:“回母亲,孩儿是要方便,恰好碰到影儿姐姐,她却带了我去了那边的茅厕,那个油灯也不是孩儿的!”
“二公子,你可不能诬陷婢子啊!”
影儿扑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哭诉,“老祖宗,夫人,婢子可以对天发誓,方才所讲绝无半句虚言!”
崔氏一拍桌子,怒喝:“旗儿,你还有什么解释?”
展旗毕竟只是小孩子,他纵使想解释也找不到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她说谎,她说谎!”
冷静下来的四娘紧忙道:“老祖宗,这事儿不能单凭影儿的一面之词。昨晚上二公子是出了一会儿,但是不是一个人去,这可不好说。”
“哼,你是他的娘亲,自然护着他!”崔氏怪里怪气的道。
本来神色还有些缓和的白老太太和白彦昌瞬间又恢复了刚才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到了这个节骨眼,四娘也全都不顾,只冷冷的回道:“我虽生了二公子,但是大姐才是他的母亲,要护着的人也该是大姐。”
崔氏被她一噎,登时火冒三丈,“好,今儿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管教儿子的!”她又会头看向影儿,“还有谁看见二公子了?”
影儿苦想了半晌,“二公子出来时身边跟着一个丫头的。后来就不见了。”
她所说的嬷嬷是四娘房里的一个端茶丫头,昨晚恰好她手中没事,便主动跟着小主子出去了。
四娘将目光对准那个小丫头,“你可是跟着去了?”
小丫头哆哆嗦嗦的点点头,然后快速来到大厅中央扑通跪下,嚎哭着喊道:“老祖宗,昨儿晚上二公子是婢子带出去的,后来他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