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吉丽娜来讲,像米帝利尼这样的庆典是件新鲜的事。以前还在索尔号时,他们也不是没过过圣诞节,但这通常只意味着海盗们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喝酒,然后醉醺醺地倒在甲板上,像死鱼一般,还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而在陆地上碰到什么节日,竟然还是第一次呢。
安吉丽娜一直想要停下来看点什么,但索尔却没有这个意思。安吉丽娜第一次发现这个男孩的腕力已经出奇地大,她竟然拗不过他,只能被一路拽着走。
“喂,小鬼,你就一点好奇都没有吗?”安吉丽娜无奈地向索尔喊道。
“没有。”索尔的回应很冷淡。
“好吧。”她耸耸肩。
傍晚十分,去岸上的海盗陆续回到他们所租用的假商船上。
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们看起来热热闹闹的,显然比安吉丽娜玩得痛快得多,她不由得有些恼火于他们的散乱,于是瞪着眼睛要他们汇报从岸上听来的消息。
当然,她着实不能指望这群连自己的母语都说不好,更不要提会写的海盗们能从语言不通的米帝利尼探听到更多有价值的消息。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等天亮以后,先去红胡子的旧居看看。
“安吉丽娜。”
尤利塞斯倚在安吉丽娜房间的门边向她微笑,一看就是专程在等她。
“你今天几乎没有说话。”安吉丽娜不满地说,“我还以为整艘船唯一一个能和当地人沟通的家伙可以提供比其他人更有用的信息呢。”
“抱歉……那你真是高看我了。”尤利塞斯并不愧疚地说,“我能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上多少,唯一了解得更多的只有当地的风俗……”
安吉丽娜用略带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不过在情人之间,这种小动作比起鄙夷更像是调情。
尤利塞斯说:“好吧,要是你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也是不务正业的话,恐怕要更生气了……实际上,安吉丽娜,我是想来问问你,后天晚上,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庆典?”
“你的说法就像是我还有别的选择一样……当然,除非我们在那之前找到了放在这儿的宝藏——目前看来希望渺茫——否则我猜船上那群白痴不会愿意留在船上的,到时候,除了你我还能选择谁呢?”
安吉丽娜分析道,她努力装出对节日的最后一天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是迫于无奈的样子。
尤利塞斯配合着一脸认真地说:“是啊,你别无选择。我会把其他试图邀请你的男人都抓去喂鲨鱼的,毫无疑问。”
安吉丽娜失笑。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率领着二三十个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红胡子的旧居出发了。
这个地方并不难找,所有的当地人都热情而自豪地乐意为他们指路,而尤利塞斯在场的话,也能够听得懂。
只不过,等他们抵达这个目的地后,安吉丽娜才意识到,他们带来的人太多了。
昨天和安吉丽娜对话的本地人说得没错,这里和一片废墟差不了多少,看上去像是原本准备完全拆掉,可中途由于意外而停工。一半勉强算是完整的房子和一半支离破碎的木屑石块堆在一起,而且他们还能从毁了半边的窗户里看见一些古旧的家具。
这么小一块地方,说不定都不够所有人一起站上去。
安吉丽娜一脚踢开挡在她脚边的一块碎屑,随手指指离她近的几个海盗。
“你,你,还有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喂,安吉丽娜,不会是那个吧?”索尔忽然皱起眉头,抬手指指窗户内。
“什么?”
安吉丽娜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索尔已经几步踏上废墟,从裂开的半面墙跨进屋内。由于房屋的破败,里面的东西都一览无余。在乱七八糟的垃圾中,竟然有一张桌子突兀地摆在屋中间,而上面还放着一个铁盒。
……太怪异了。
如果仅仅从可疑的层面上判断的话,大概很难找到什么东西比它更符合标准。
“小心,先别碰那——”
安吉丽娜急道,可在她的话说完前,索尔已经匣子捧起来了,什么都没发生。
索尔拉了拉盖子,道:“打不开。”
“给我看看。”尤利塞斯走过去,可他从索尔手中接住铁匣子时,却毫无挣扎地踉跄了一下。
“……比想象得沉。”他道。
安吉丽娜有一瞬间似乎看见索尔略带得意地嘴角微微上扬。
尤利塞斯的笑容淡下去几分,他擦了擦铁盒的表面,意味深长地道:“没有灰。”
“上面有字,尤利塞斯,你认识吗?”巴塞洛缪凑过来,手指轻轻擦过盒上方,那里有几个不平整的凹陷排列在一起的字母。
“只有海洋的歌声才能开启下一扇门的钥匙。”尤利塞斯翻译道,他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安吉丽娜,“好吧……不管过程有多怪,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或者就是混淆视线的仿冒品。”
安吉丽娜的两条眉毛紧紧地被逼在一起。
“未免太轻松了!我们是在寻宝,可不是玩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看起来像个圈套。”尤利塞斯安抚道,“反正我们没有别的线索不是吗?试试也无妨。”
“这可能是个危险的东西——”
“我也赞成先试试看打开这个……安吉丽娜,我还以为你会是更有冒险一点儿的女海盗呢。想要获取最大的利益,总是要付出一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