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春阁大厅人数逾百,除李栋和费青奴本人心里明白,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二人在张须陀府上后花园曾经交过手,以李栋完胜而收场。费青奴还想继续比试,被将军来护儿喝止,他当场表示若有机会,再分胜负比高低。
现在他带全副武装的府兵,控制了整个场面,竟命令府兵连同李栋等人一块拿下,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多少有公报私仇的味道。
府兵闯上来绑人时,窦建德和刘黑闼跃跃欲试,要和府兵动手,被李栋一把死死拉住,低声喝道:“两位兄长且慢动手,请听小弟一言!”
“眼前这人手握重兵,身份很高,千万不要与他们动手。他绑让他们绑,不要有任何反抗,余下的事情交给小弟来办。保证大家安然无恙,一根汗毛也不会少!”
二人见李栋神色严峻不同往日,眼中十分焦急,忙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坐等挨刀不成?”
“放心,这个人我认识,他只是副将,拍不了板定不了案,主将还在后面。千万不要动手!”李栋连比划带眼神制止,低声急劝他们。
“认识?副将?”窦刘二人十分疑惑,但听李栋说认识此人,也就不再作反抗的企图,让府兵把自己绑了。他们以为这只是个障眼法,目的是给老百姓看的,认识嘛!
说话间府兵将李栋、窦建德、刘黑闼三人绑了起来。李栋岿然不动,稳稳当当站在原地,让府兵绑了个结结实实。
秦琼和罗士信一看急红了眼,奋袖出拳,闯上来准备打退府兵,将李栋等人救离虎口。
“二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打乱了我的计划,束手就擒,让他们绑!”李栋虽然被绑,嘴还可以说话,劝止秦琼和罗士信。
李栋的话,秦罗二人还是愿意听的,便站住不动,也让府兵绑了起来。
这四人各有各的能耐,要不听从李栋的劝阻,当场与费青奴动起手来,绝对把这些府兵杀得落花流水,横尸当场。
可严重的问题是,随后呢?能对抗得了齐郡数万府兵以及来护儿开往辽东的大军铁蹄么?不要说他们五人,五千也白搭!
况且李栋早就知道,窦建德会在近期得罪大隋府兵,落个全家被杀的下场。现在费青奴闯进来以后,李栋一下子就明白,源头就在这里,稍有反抗和对决,后果不堪设想,就力劝众人俯首就擒。
只要张须陀或叶善继、来护儿三人中任意一个人知道,事情就会迎刃而解,费青奴便会被命令放掉一干子人。他们三人心知肚明,李栋现是当今圣上杨广眼中红人,绝不会冒险得罪他。
带剑大汉见李栋等人甘愿被绑,大感意外,“呛啷”抽出腰间长剑,朝天一举,大吼一声:“俺张金称不服!他与俺的恩怨,关你们鸟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速速将他们放了,不然俺手中长剑可不答应!”
“哼哼!张金称又是哪块地里的哪根葱?左右,与我拿下!”费青奴脸带不屑,冷哼几声,命令府兵闯过去拿下。
李栋等人被绑以后挤在一起,听到张金称自报姓名,面面相觑。
李栋心想,这条大汉果然是史书有记载的名字。张金称生性仗义任侠,虽与窦建德争风吃醋,也不愿意他们在被别人绑走,耽误争夺和比试,扫了他的兴致。
不过他也是悲剧英雄,大业未成,兵败被杀,可惜了一条好汉!我得想办法救下他来。
“张金称仁兄,切听小弟一言,不要和他们动手!”李栋大喝劝道。
“嘿嘿,谢了!不过俺从不认识你,也不会像他们一样愚蠢,听你劝告任由他人绑缚!得罪了!”张金称说完,挥舞手中长剑,切菜切瓜一样,举手投足间,把那些府兵打倒或刺伤,摆脱眼前的障碍以后,跳过去直取费青奴。
张金称的随从也赶忙抽出武器,叮叮当当与府兵激战一团。
宴春阁本来是寻花问柳之所,眨眼间血流遍地横尸当场变成了丧葬岗,躲在远处观望的众人吓得魂不附体,争先恐后四散逃奔,不一会大厅就空空荡荡,只留下台上的颜如玉和瑟瑟发抖的老丶鸨了。
府兵们正与张金称的人力战,无人看管李栋等人。窦建德走到颜如玉身边,安慰她说:“如玉不要害怕,我摆脱了困境,随后一定回来找你!”
颜如玉脸色惨白,脸上划出几道清晰的泪痕,点头哽咽回道:“嗯,奴家听你的便是。”
“如玉放心,下次再来,我一定把你赎出宴春阁,脱籍还你自由。”厅间战斗十分激烈,时机稍纵即逝,窦建德抓紧时间向颜如玉表明心迹,给她吃颗定心丸。
“奴家侍候别人,一生身不由己,你若为奴赎回自由,奴家作牛作马回报你的大恩大德!”颜如玉仰起粉脸,抽抽嗒嗒,梨花带雨,看上去让人心疼。
他们二人相互表白心迹,春意盎然,郎情妾意。浑然不把眼前刀来剑往,杀气四溢的恶劣环境放在心上。
张金称执剑跳来,费青奴不退反进,从一名府兵手中顺手夺过一杆长枪,拨开刺来剑招,反手一荡,横扫张金称下盘。
张金称脚尖用力,纵身离地而起,躲过长枪横扫,身体凌空之时,手上却不示弱,手腕猛拦,又刺出一剑,直取费青奴双眼。
费青奴急忙把长枪收回,从上而下压住剑尖,用力下按。
张金称腰身一扭,身体电转,使出一个倒挂金钩,双脚朝费青奴头顶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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