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跟宣锦书在一起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面对这个圈子的准备,宣家并不遗世独立,要稳住现在的位置,成为宣川毓施行政令的最坚强的后盾,它需要依附于它的小世家,也需要同其他一等世家互有往来,保持良好的关心,而无忧作为宣锦书的妻子,以后宣家的当家夫人,她需要得到认同。
可她只是在婚宴上转了一圈,就离开了,回房休息了。
有人不解,有人不悦,如果是以前,无忧或许还会顾虑到他们的想法,可是现在她有宝宝了,什么都没有宝宝重要。
这一胎怀的并不稳,只站了这么会儿,她就有种下垂的不适感,回到预定好的房间的第一时间,便让人通知了范医生过来检查。只不过还叮嘱了不准将这事告诉宣锦书,她走,可以,宣锦书不可以。
“怎么,哪里不舒服?”范医生刚喝了口小酒,就见到无忧派来的人,赶紧同桌上的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赶了来,刚进门,就一手执起无忧的右手,把起脉来,一边把着,还一边问。
无忧摸着肚子,微蹙了眉头,“感觉有点坠坠的。”
“其他呢?”
“没有了,”无忧说着,抿唇一笑,“或许是我小题大做了,范医生,麻烦你跑一趟。”
范海昱瞥了她一眼,眼中似有不满,“都结婚了,还叫我范医生?”
“。。。范叔叔。”
“既然都叫我范叔叔了,就不要客气,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范海昱又瞪了她一眼。
无忧赶紧冲着他讨好笑笑,她之前几次遇险都是范海昱将她救回,在医部住着的日子每日里都是他亲自过问她的病情。一来一往,早就熟悉了,只不过她不擅长跟人套交情,嘴也不甜,心也冷硬,倒是一直这么客气着下来了,刚刚那么说,也是习惯了。
范海昱哼了声,收回手,“你自己身体有多差。应该有个数吧?”
无忧看着他,点头。
“虽然我给你调理了一段日子,密岛上的训练也让你体质好了几分。只不过以你的情况,还是不适合怀孕。”
无忧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话我跟锦书说过,他不让我告诉我,可我觉得作为承载孩子的母亲,你有权知道。”
无忧继续点头。
“虽然不适合。可你怀了孕,总不能打掉,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放宽心思,忧思过度对你和孩子都没有好处。最近精神力感觉怎么样?”
无忧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半闭上眼睛感受了下,“这几天脑子里雾沉沉的。什么都不能想,脾气也控制不住,精神力还是动用不了,但我感觉它,嗯。怎么说呢,好像海水般在翻涌。”
范海昱的脸色很慎重。慎重的无忧也不由正经了起来,“这么看来,你的精神力应该快要恢复了,无忧,你要学会控制自己,控制住你的精神力。”
范海昱走后,无忧一直在想着这句话,什么叫控制她的精神力?
她洗了澡,换了睡衣,半躺在落地窗旁的躺椅上,望着窗外皎洁无暇的月色,默默的思考着,可她总是一想就走神,一想就发呆,她似乎没办法去思考了。
这让无忧很焦虑,非常焦虑,她强迫自己的去想,去思考,去专心的冷静的不受外物影响的去思考。
可她做不到。
无忧扁了扁嘴巴,眼圈一红,差点哭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宣锦书回来了,无忧赶紧抹了抹眼镜,从躺椅上起身,踢踏着拖鞋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呢,卧室的门就已经打开,她被宣锦书一把抱进怀里,略带酒气的男人味儿瞬间充斥鼻尖,无忧嬉笑着,伸手推开,“快去洗澡啦,好臭。”
宣锦书头埋在她的颈脖里,不送不紧的环着她,双手贴在她的腰上,不是很用力,生怕伤到了她和宝宝,自从知道无忧怀孕之后,他无论是做什么,亲近还是亲热,都显得小心翼翼,这么想来,肯定是范叔叔将她怀相不稳的话说的特别严重,严重到吓坏了他们家宣宣的小心肝呢。
无忧这么想着,就侧了侧脑袋,亲昵的蹭蹭他,“怎么啦,喝多了?”
“没有。”闷闷的声音从肩膀那儿传来,忽又补充了一句,“我没喝多少。”
是呢,宣锦书可有一个加强排的伴郎团,怎么喝都轮不到他喝多,再说了,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贵宾,都是有分寸的人,也不过是热热闹闹,凑个趣儿,真要把人灌醉了,就不好意思了。
“好吧,没喝多少,那怎么了,嗯?”
“你不舒服,不告诉我。”
宣锦书撒娇般的怨气逗的无忧咯咯笑了起来,她身子一软,窝进宣锦书怀里,宣锦书也极为有默契的将她往怀里一搂,抱起,放到床上,单腿曲起跪在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自上而下的俯视她,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然后吐出三个字,“你不乖。”
无忧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胡乱的点点头,“嗯,我不乖。”
“你不乖,我也不乖,我不去洗澡。”
好吧,这下子无忧确定了,宣锦书虽然没醉,不过应该也喝了不少,不然不会像这会儿这般开始耍赖。
无忧抬起头,挪了挪,蹭蹭他的手臂,委委屈屈的道“我不舒服,锦书,我不舒服。”
宣锦书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妥协般的说道,“哪里不舒服。”
无忧快速的勾了勾嘴角,随即皱着小脸指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