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宜卉扒了两口糯米饭,便笑着问众人:“你们猜我刚才遇到谁了?”
即使是在满面笑容的时候,她的身上依然有种让人很不爽的盛气凌人的态度!前世的欧阳仁姗虽然骄傲得不可一世,但那也仅仅是目下无尘而已,却不像她一般,眉宇间带着戾气!
欧阳仁哲看着她,总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他怔了怔,扭头望向爱羊,女子笑容温婉,略带些羞涩,完全是个容貌上乘的小家碧玉。
但是,他可以确定,很偶尔的,无意中,这个怯弱的女子眉间就会有一丝戾气流露出来,即使她隐藏得很好,但他的确看到过!只不过她眉正中的胭脂痣太过柔美,遮住了其锋芒!
他想到那次在闹市上看到她轻易就躲开鞭子的一幕,眼神微闪,这个女子身上藏有很重的秘密……
“你见到谁了?”欧阳澜问。
君宜卉撇了眼爱羊,大声道:“就是沐婉啊!我和哥哥专门在城外带回来的!”
君宜萱奇道:“你说的沐婉莫非是做这菊花宴的厨子?”
君宜卉点头。
君宜萱随口说了声:“不过是个厨子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哪里有这么简单!”君宜卉不满地说道:“沐婉可不是简单的女厨,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父亲是熙二年的进士,只是还未派官就得急病死了,留下她和母亲二人相依为命。她家也是南方的一个大族,因没有子嗣,族里便把她们的家产没收了。今年她们家乡又发了水灾,活不下去了,这才来京城寻个出路,沐婉原想着凭自己的厨艺在这里安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她娘却突然病了,只好借住在庄户里让她娘养病,日日侍奉在床前……那可是个孝女啊!”
无论哪朝哪代。这样柔弱又坚强的孤女总是会赢得人们的尊敬,君宜萱叹了一声:“看来是我浅显了。这位沐婉姑娘当真令人倾佩,竟以女子之身撑起一个家!”
欧阳澜也柔声道:“不如我们见一见这位姑娘?”
君宜卉迟疑了下,看看君易清,道:“算了,我刚就邀请她来宴席上,她却拒了,说要回房照看母亲呢!她娘也安排在这庄子里!而且她还说这里都是达官显贵之人。她一民女之身,实在不好相见!”
玉阳公主在旁听了,便道:“果真一至情至性女子,来人。将我这串南海佛楠珠给她送去,就说保佑她母亲平安!”又挑了几样菜并一大盘的螃蟹让下人送了过去。
看得出来,她对那名叫沐婉的姑娘印象很好!也是,她本就刚毅果断,这个沐婉看着性情与她挺像。
爱羊手心微有些湿意。她在袖子里搓了搓手。
画菊悄声在耳边问:“姑娘怎么了?”
“没事!”爱羊摇头,不知为什么她心底突然生出一丝焦躁,有什么东西往心底沉下去,空落落的,又好像沉甸甸的。让她很不安!
刚才汝郡王和君宜卉在谈到沐婉时为什么都意有所指地看着自己?
这说明什么?
这个沐婉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让人如此在意?
吃过饭,众人便三五成群地在花园里游玩,爱兰几个一起围到爱羊身边,跟着她往前走。
她们的前方,就是君易清几人!
爱善一幅热络的语气:“五妹妹,这菊花叫什么?颜色竟是墨绿色的?好奇怪!”
爱兰也端庄地笑着:“五妹妹你额上都是汗,来,擦一下!”
王初珍用很熟的口吻欢快说道:“五妹妹你好像比上次见你长高了许多……”
胡贞贤天真地问:“五表姐你很喜欢这里吗?我听人说你称这半雪庄是人间仙境……”
胡贞淑紧抓着她的手,似乎害怕一不小心她就跑掉似的:“五表妹,你快看,这菊花可真漂亮……”
……
于是又有几个与爱羊或爱兰她们熟悉的女孩走了过来,一起问这问那……
爱羊在中间被挤得几乎连路都走不成,耳朵里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前面的几人也察觉到后面的情形,君易清脚步微顿。
爱羊瞧了瞧他,又瞟了眼拖到地上的裙子,脚一踩,低呼一声,身子便向前倾去。
爱兰几个离她最近,发觉她要跌倒,都齐齐叫了一声。
君易清强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拽住了她,爱羊向前跌跌撞撞地快走了两步,头碰到他健硕的胸膛上,脸上便立即擦起了两片红,仿佛烧起来一般。
君易清稳稳扶着她,双目冷冷地看向身后的少女们。
他的目光是如此阴冷无情,一干女子忙慌张后退一步。
他这才拉着爱羊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玉阳公主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君易清与爱羊的动作,不由轻皱眉头。
汝郡王上前扶着她往前走,边说:“姑母看这里的景色,可比得上相国寺后山?”
玉阳公主知他的意思,只得无奈叹口气,随着他的话兴致勃勃地谈了起来。
君宜萱几个互看了一眼,亦跟着往前走去,只君宜卉小声骂了一句:“投怀送抱!”
爱羊随着君易清的步伐走着,她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神变幻莫测,最终她轻轻回握住了他。
君易清一震,也或许是爱羊自己的错觉,因为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刚才那一变化似是完全没有发生过。
君易清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指腹与掌心处有着一层薄茧,微有些汗湿,却灼热无比,爱羊洁白如玉的小手反握着它,很有安全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