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兰不耐烦地说:“知道!太太,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岂是那不知事的人!只不过在太太这里说两句罢了,在外面我一个字也不说的!现在外人谁不传李府四姑娘知书达理,友爱亲恭!”
大太太便笑着:“我知兰儿是最不肯让我操心的!”心里却在叹着,都是自己一直跟她抱怨姨娘不好,这才使得她小小年纪就对姬妾、庶出子女深恶痛绝邪性蛇君醉卧美人丛!殊不知等以后嫁了人,哪家男子能不纳妾、长辈赠送个通房的,若看不开,以后可就有无数的苦要受!
唉,至于家里这几个,随她高兴吧!庶出的女儿能有多大的出息,将来顶天了就是做个有诰命的继室,先头留下的嫡子嫡女一大堆,还要求娘家依靠呢,谁敢那么不长眼不敬兰儿!
思及此,她便爱怜地看着爱兰:“将来太太定要给你找个皇亲国戚当夫婿,让谁也不敢欺负你!她们几个一辈子都被你踩在脚底下!”
爱兰便娇羞地笑了!
笑了一会儿,爱兰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对大太太说:“太太昨晚听到什么故事没有?”
大太太冷笑:“只不过是一只病猫突然发威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可笑今个儿一大早赵祥家的也不顾屋里还有老爷在,就急巴巴地对我说!真真是人越老越没个成算了!”
“那老爷怎么说?”
大太太想起今早大老爷听后所说的话,心里就一阵不痛快,直皱眉头:“他只说‘这也算能知错就改了’,又对我说‘这五丫头还小着呢,经过上次的事能彻底明白过来也是因祸得福了’!”
“哼!老爷也太……”爱兰说了一半,因子女不能说父母不是,便住了嘴,蹙了眉头想着该怎样让爱羊吃个暗亏!
大太太见状忙说:“算了,不就是让她威风一次,这也没什么!再说那几个丫头闹得也太不像了,也该得一番教训才好!”
爱兰便恨恨地说道:“那小贱人管辖自己丫头我不管,她错在不该拿您去压她们!这把您当成什么!”
“你看你想多了不是!”大太太安慰着她:“她一个小小的庶女,我们看她就像那蚂蚁一般,轻轻一捻就捻死了,不过是不想和她一般见识的意思!她自也知道这个理儿,那些丫头婆子们自也知道,她不拿我压着,难道竟拿她自己压着不成!这岂不是以卵击石嘛,待撞个头破血流又该怎么收场!”
爱兰“噗嗤”一下笑了:“好吧!这次暂且放过她,再有下次我要让她好看!”
“好好好!”大太太忙哄着:“我的兰儿是最有本事的,还像昨天那样把她骂的体无完肤,怎么样?”
爱兰笑着点头,又问道:“太太还没告诉我,姑妈究竟什么意思!”
“我看她是瞧上五丫头了!”大太太思及此,便有些不满:“我还不知她在想什么,不过是看五丫头在家不得宠,想给她说门亲事,给自己多添一条助力!”
爱兰皱眉:“姑妈也忒不知足了,她都已是王爷侧妃了,手还伸得那么长,竟管起娘家的事来!”
大太太叹道:“傻丫头,你哪里知道你姑妈的苦楚!她半辈子都没能得个一男半女,以前得宠时还好些,但她都失宠两三年了,以后在那深似海的王府后宅难熬着呢!所以她这是在寻找退路!”
爱兰疑惑:“一个王爷的侧妃在王府竟这么没地位?”
大太太便叹道:“虽一字之差,但和正妃是天地之隔!侧妃说的好听点也只是个良妾而已!”
爱兰的眼神闪了闪,这才说道:“这也是姑妈没出息!侧妃再怎么没地位,也是上了玉牒的皇家媳妇,这就比那些诰命夫人、公侯夫人强了多了!正妃再有不满,也是不敢打骂的!在王府那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再能笼络住王爷的心,那竟是连王妃都不必怕的!”
大太太心头一动,便笑着看向爱兰:“你又懂了!依你说,这做侧妃娘娘竟是有天大的好处了!”
“那可不破茧重生:冲喜王妃不好惹!”爱兰点点头,正欲说什么,忽看见大太太眼中的戏谑,恍惚明白了什么,双颊飞红,扭着身子嗔道:“我不依!太太拿我取笑!”
大太太乐呵呵地抚着她的手:“今个儿可总算听到我女儿的心里话了!你放心,太太必能达成你心愿!”又问道:“你见过他人没有?”
爱兰扭捏了半晌,才娇羞地点点头,声音低不可闻:“是在他大婚的时候……”
大太太便意味深长地笑道:“原来是因‘前因’,这才有‘后果’呀!”
“太太!”爱兰喊道,大太太只是笑,她再也支持不住,起身便跑了!
大太太在她身后感叹地摇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
这里爱善刚从太太的房里出来,就被吴姨娘拉在僻静的角落里,两个人唧唧咕咕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吴姨娘才匆匆走了,爱善站在原地神情晦涩难辨,不知在想些什么。
爱羊身后跟着的石绣看见,便对她悄声说:“姑娘,刚吴姨娘不知和二姑娘说了些什么,二姑娘的脸色很不好呢!”
爱羊想了一想,笑道:“她们说什么,和咱么有什么相干!”
石绣不顾石纹使眼色,小声道:“她们两个一聚在一起,准没好事!姑娘您得小心点!”
爱羊回身看了看立在阴影中的爱善,意味深长地说:“这两天我们李府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