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越听越是这个理儿,不由愁道:“那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大太太随便给你选个人家?这嫁过去不是良妾就是继室,那可都是苦瓤子过的日子!”
爱羊奇怪地问:“那嬷嬷你为什么会支持我做木雕,好和世子接触?”
黄嬷嬷叹了口气,慈爱地看着她:“姑娘既然心悦于他,嬷嬷也就支持你!再说明南王世子少年将军,配得上我家羊羊!”
爱羊很意外,没想到黄嬷嬷之所以支持她做木雕竟是以为她喜欢君易清。
她很疑惑,她什么时候给人这个印象!
不过现在最应该做的好像是羞红了双颊,一幅欲语还休的少女模样才对!爱羊后知后觉地想。
她笑了笑:“嬷嬷,木缘坊的石掌柜说想和我见一面!”
突然换了话题,黄嬷嬷一时未反应过来,待听到爱羊说的话后,一脸惊讶:“他知道你真实身份了?”
爱羊摇头:“不是,他说有一大型木雕想让我帮着看看!”
“那怎么行!”如意料中的一样,黄嬷嬷生气地反驳:“这把姑娘当成什么,您又不是那些卑贱的手工匠人!这也太埋汰姑娘了,姑娘你一定不要答应……”
爱羊暗叹一口气,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嬷嬷,我估摸着想见我的不是石掌柜,而另有其人!”
黄嬷嬷诧异:“是谁想见你?”
爱羊看着她慢慢笑了。
隔了几日,爱羊去芜菁院请安的时候,便说隔几日就是老爷的生日了,她想去念慈庵住几天,为老爷祈福!
这是常有的事,一般家里长辈过寿前几天,就会有直系女儿或孙女去寺庙和尼姑庵祈福!但去的常常是不受宠的或者犯了错需要避避风头的,像爱羊这种主动请缨的还真少见!
所以大太太在愣怔过后看向大老爷。
爱羊是专门挑着大老爷休沐这日说起的,防得就是大太太从中作梗,不愿让她出去见人。
大老爷听五丫头主动说要为自己祈福,自然很高兴,但又担忧地问:“庵里生活清苦,你至少也得在那儿住上八天十天的,身子能受得住吗?”
爱羊装作没有看见屋内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只恭敬地回答:“老爷不必担心,女儿这段时间身体已好了很多!再说念慈庵里的素食做得很好,我还想去那儿解解馋呢!”
大老爷摸着胡须沉吟不语。
一旁的爱兰则不满地哼了一声:“既然祈福就要心诚,你这只想着吃怎么会有效果!依我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
爱羊也不答话,只浅浅地笑着。
大老爷看着便觉得这个女儿性情平和了许多,再加上这两年事情多有不顺,有人去祈福自是好的,遂点头道:“那就依你!”
爱羊压住心中的狂喜,淡淡地纳个万福:“爱羊谨遵父命!”
大太太眼见是阻止不了了,心下暗恨,想了想,笑着对爱羊说:“你身边只一个黄嬷嬷是得用的,偏她性子暴躁,堪不得大用!不如我再给你两个我身边的嬷嬷,好跟着你去庵里就近照顾!这样我和老爷也能放心些!”
爱羊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平静地道了谢。
大老爷在旁想了想,觉得黄嬷嬷也的确是泼辣了些,若是再添上两个老成的嬷嬷,倒更周全了,于是亦点了点头:“太太说的是,你身边只那几个跟去也不中用,便再添上两个!”
大太太继续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都谁跟着去?”
爱羊躬身答道:“回太太,若是说准了,下午便动身吧!因是去祈福,不能带太多人,女儿觉得带上金珠、石绣和楠木三个就好!”
原本最聪明的做法她应该让大太太为自己定人,但这次去是有重要的事要办,除了金珠是必须得带上之外,石绣和楠木两个她准备和她们的亲人见见面,好心里有数!
果然,大太太的脸色有些阴沉,半晌才开口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样吧!待会儿把你这几个丫头都叫来,我要好好嘱咐嘱咐她们!”
嘱咐?是告诫要严严看住我吧!爱羊暗自冷笑了一下,低头应了。
爱兰坐在那里,疑惑地看向爱羊,总觉得这里面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她皱着眉头,想着不如回去让丫头悄悄去瞧瞧,反正念慈庵就在京郊,离得也不算远!
半下午,李府便有三辆青绸马车自侧门悄无声息地往城东方向而行。
“姑娘,您看那有一个捏泥人儿的,哎呀,那儿就是在耍猴呢,瞧围观的人真多!一定很好看!”一路上,就听见楠木像个飞出笼子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在李府待的一个多月快把她给闷死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姑娘在车里,不许随便掀开窗帘!快放下!”石绣训斥着苏木:“高嬷嬷教的规矩都白学了!”
不知为什么,高嬷嬷对爱羊很看重,天天晚上去居然院开小灶不说,还连带着指导了几天几个丫头的规矩。到底是宫中出来的人,爱羊的丫头经过她一调教,看着那气度就不一样!爱羊这才明白世人为什么会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了!
苏木被石绣训斥了也不恼,只笑嘻嘻地放下窗帘:“我就掀了一条缝,外人看不到的!”
“那也不行!”石绣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后头车上坐着徐周两位妈妈,正等着拿姑娘的错呢!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竟给姑娘惹麻烦!”
当朝规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