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次日一大早就去了许府,果然,还未到跟前,就远远看见朱红色的大门外排了长长的一溜人,今日是金珠和贵喜一同跟他来的。贵喜很有眼色地在她耳边说:“姑娘,今天人还是少的,往日里我来这队一眼看不到头!”
爱羊笑笑,抬头看向很有气派的许府,怪不得这个许之一在京中的名声那样奇怪,有大骂他是庸医的,有说他恃才傲物的,也有夸他医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以把死人救活……
他设定了这么一个规矩,也怪不得别人会骂!
每天只看一位病人,还得规矩他的喜好随便挑,这不是找骂是什么?
不过,她想,这个许之一倒是个有脾气的人,对自己的胃口。
贵喜先上前去对守门人说了句什么,那人便一闪身,让她们三人进去了。
贵喜笑道:“他知道我是天天来许府拿药的。”
“许大夫一般都在哪里,我要去哪儿找他,也没有人领路!”爱羊好奇地问。
贵喜摇摇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许大夫他……”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许大夫无儿无女,偌大的府里除了几个打扫院子的婆子与守门的侍卫,便再也没其他的了。何况,他一直都待在药房,姑娘跟我走就是!”
大概没有听到过这样奇怪的主子,金珠好奇地东张西望,待看到许府后花园时,惊叹一声:“姑娘,你瞧,好有生气的梅花!”
爱羊望过去,果然,这花园中几乎有一半都种植梅,开得那叫一个热闹。即使是身处于寒冬,她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暖和起来。
“真美!”她赞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问:“明南王府里的梅花是不是就长这样子?”
这种热闹繁华,能将傲气转化如此彻底的梅花她也就是在明南王府见过。听君易清说是品种不一样,所以才会给人的感觉不一样。这许之一院子的梅花,分明与那里的一样……
听到她这样说,金珠也“嗯”了一声:“可不是,挺像的!”
爱羊奇怪地望了她一眼:“你在冬季里去过王府?”她怎么不清楚。
金珠倒是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姑娘忘了,前段日子奴婢去找阿十。自然就看到了。”
爱羊总觉的有哪点不对劲,可还不至于会怀疑什么,遂也不再说,直点头道:“走吧。这天儿越发冷了。”
又拐过一个弯,穿过一道花墙,便是那处幽静的药房了。
稍一走进,爱羊便闻到一股清淡的中药味,不由笑道:“在这里待久了。估计是个粗人都会被熏得文雅起来。”
一语未了,有个人却突然从一旁茂密的常青树林里走出来:“哈哈,那可不一定,就像我这种粗人常年在这里,还不是照样粗鄙!”
爱羊等人都吃了一惊。定睛望过去,却原来是胖胖的许之一,穿了厚厚狐裘服的他看着倒是更笨重了,一双眼睛在看到爱羊的时候早就眯成了一条缝。
爱羊心下不喜,可是又不好得罪他,何况他那种脾性是软硬不吃的,也不再纠结,就直截了当地说:“许大夫好。”
“什么大风把美貌娇艳的五姑娘给吹了过来?”同他的表情一样,许之一的语气也显得那样猥琐色迷迷的。
贵喜与金珠一同皱起了眉头。
爱羊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说道:“其实我是来请您帮个忙的。”
许之一挑了一下眉:“五姑娘建议我先猜上一猜?”
爱羊奇怪,但还是点头道:“请。”
许之一摸摸自己的胡子,笑道:“你这次来肯定是来求我去为李家那个宝贝的独子李仲贤治病的,对不对?”
爱羊与其他两人都大吃一惊,这个许之一还当真猜得到。
爱羊暗暗思索,莫非天下果真有奇人不成?她随即想到自己的重生,这也不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吗?
这样想着她倒是释然了,直接笑道:“许神医医术出神入化,这猜人的心思倒也让小女子佩服!”
许之一得意一笑,倒也不说什么,只是皱眉想了想,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
爱羊不解,问:“怎么了?”
许之一叹口气:“我老朽为你这丫头破例的事太多了,倒是不愿意再违背我自己定下的规矩。”
爱羊皱眉,莫非他这是拒绝?
她正想着理由去辩驳,但许之一又道:“不过如果我答应了,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爱羊平静地说道。
许之一摸摸胡子,嘿嘿一笑:“其实也简单,第一五姑娘你得允许天天给你把脉?如何?”
爱羊看了金珠一眼,不解:“你为何会对我的脉象这么感兴趣?”
其实,私下里她是能猜出原因的,她这幅身子与她的灵魂并不相称,中医,或者像艺术这么高明的许之一或许会看出一二。
凭心而论,她不愿意,这就仿佛是把自己最深的秘密展现给一个陌生人看一样,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许之一小心审视着爱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只好答道:“我是一个大夫,生平最喜欢给人把脉,你的很奇怪,倒是让我有了探究的兴趣!”
爱羊冷笑:“对门外那一群人我倒没看出你有把脉的兴趣!”
许之一嘿嘿笑着:“我的兴趣是有条件的。”
爱羊没有理会,耐下性子继续问:“那你的第二个条件呢?”
“五姑娘答应了?”许之一大喜,忙问。他那副样子就像看见了满屋子的黄金一样,眯缝眼里都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