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京城传来消息,李府老太太到了。”君易清正坐在帐篷中,研究着桌子上的地图,漆烟悄无声息地进来禀告。
他淡声道:“是吗?”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地图。
漆烟抬头望了他一眼,又道:“五姑娘亲去码头迎接……”
君易清嘴角弯起一个愉快的笑容:“她倒是会看时机,躲了那么久!”
漆烟平静地说道:“宜卉郡主这段日子倒挺安分,不过与沐婉姑娘时常接触……”
君易清把地图挥到一旁,冷笑:“君宜卉?她活得不耐烦了!”
漆烟看出他现在很生气,这不奇怪,自五姑娘差点被火栅栏压在下面的消息传来,一提到君宜卉他就勃然大怒,这只是离得太远,若是在京城,君宜卉早就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中了。
但即使这样,世子爷也让人把她的几件仗势欺人、弄出人命的事捅给了汝郡王,想必这段日子她也不好过。
“查清楚了么?”君易清冷声问:“那次的事和沐婉有没有关系?”
漆烟惭愧地低下头:“目前只查明那段时间宜卉郡主常与欧阳姑娘、沐婉……还有宜萱郡主接触,具体是哪个还不清楚!”
君易清的双目射出凌冽的光芒,吐出一个名字:“欧阳澜!”
漆烟忙低下头不敢则声,即使他自己就属于那种冷血无情的人,但看到君易清的这幅表情,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现在过得很逍遥吧?”君易清的语气满是嘲弄,还有压不住的隐藏的恨意。
漆烟没有吭声。
君易清也没等他的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占了仁姗的位置,得到父兄的宠爱,又被太后赏识。再嫁给汝郡王成为正妃——她就幸福美满了!”
漆烟低声道:“欧阳姑娘仍对您痴心一片……”
君易清厌恶地说:“那种表里不一的女人,看重的是我的权势!”他皱起眉头:“也不知易锦是怎么看的人,这么明显都没察觉!”
“汝郡王的心思。小的也捉摸不透。”漆烟道:“或许,他早就看透欧阳澜了。只是不言而已。”
君易清叹口气:“我这个堂弟心思狡诈,最会隐藏秘密!和他接触,你们都要小心才是。”
漆烟应了是,又犹豫着,似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一样。
君易清眯起眼睛望向他:“怎么?”
漆烟沉声道:“据报桐烟现下与五姑娘走得很近!”他低下头去,长久的静默。
然后是茶杯摔碎的声音,似乎君易清实在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借以发泄一般。
“她一定是感激涕零的样子吧?”他冷笑,眼中闪过一片荫翳。
漆烟小心组织着措辞:“五姑娘她,她只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没有效果,君易清语气中的嘲弄更加明显了:“真相?她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她永远都不会用大脑思考。只看到自己看到的,听着自己听到的,就以为知道了一切……”他越说便越恼怒起来,狠狠一拍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在帐篷外守卫的两个黑衣卫不由自主地执起手中的长矛。警惕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怎么和爱羊接触上的?”君易清轻声问,竭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但听到漆烟耳里,明显带着很多醋意,他嘴角僵硬地抽动一下,算是笑过了。便解释道:“五姑娘那匹马是桐烟送的。”
君易清明白了,冷冷地说道:“是松烟搞的鬼?”
他的口气那么冰冷,在说起桐烟的时候就仿佛有阵阵的阴风吹过,漆烟即使想解释,此刻也不敢吭声了。他保持了沉默。
他依然记得那次在别院,松烟未经爷的同意就把桐烟带到五姑娘面前,晚上爷知道后大发脾气,还将怒气转移到五姑娘身上,命令她不准再把贴身的饰品送给小厮!幸好五姑娘没有怀疑什么,不然一直以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不由想再劝劝世子爷:“爷,依小的说您应该对五姑娘好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她不知真相,很容易对您产生误会……”
君易清的一双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吓得他下边的话不敢再说出来。
好半晌,屋子里都一片静默。
然后君易清问:“沐婉那里呢?与那边还有联系没?”语气淡漠。
漆烟摇头:“没有。但是她已经相信您对她是真心的,而五姑娘只是个外面转移视线的幌子罢了,近来很得意呢。”
“不能大意。”君易清沉声道:“她很聪明,一丁点的不对劲都会被她察觉,你要嘱咐松烟和阿十他们,万事小心。尽量避免爱羊与她的接触,爱羊不是她的对手!”说道爱羊两个字的时候,他又莫名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是怜惜。
漆烟躬身答道:“是。”又道:“千墨一直是近身保护的,安全方面爷不用太担心。”
君易清沉吟了一下,嘴张了张,才问:“她……她是相信了?”
漆烟没有听明白。
君易清不耐烦地说:“沐婉的事,她真的相信了?”
漆烟不知该不该说真话,只得不确定地说:“应该会多想吧?”
君易清又烦躁地闭了闭眼睛:“把沐婉的事抓紧处理了。爱羊心眼小的很,别又让她钻牛角尖!”
漆烟应了是,又在心中腹诽:“早就在钻牛角尖了。”他建议道:“不如爷就把真相告诉她,说沐婉与那次劫持她的那伙人有关,爷为了抓住幕后主谋才这样做,五姑娘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