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黄嬷嬷没有听清,不由皱紧了眉,把耳朵凑上去细细听着。
爱羊笑道:“手里的银子花了便没了,还是变成田产更安全稳定些!”
苏木喃喃地问:“可是姑娘,这得是女户才能办的……”
爱羊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以前问过,黄嬷嬷就是女户,你把田产全都归她就是!”
她说的理所当然,但苏木与门外的黄嬷嬷都惊讶地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苏木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黄嬷嬷就猛地掀开帘子走进来,气势汹汹:“姑娘在说什么傻话?置办田产?还归我名下……这简直就是胡闹!我坚决不同意!”
“怎么?”爱羊清澈的一双杏眸望向她:“嬷嬷不相信我?”
黄嬷嬷眉头一皱:“什么?不,我当然相信你,但这和……”
爱羊双手一拍:“这就对了,你信任我,我信任你,我买的这些田产暂时归到你名下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可是?”黄嬷嬷说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事情的重点:“我不同意不是因为这个,姑娘怎么能私自置办田产呢?对了,这些银子从哪里来的?”她狐疑地看着苏木手里的那叠银票。
爱羊眨巴眨巴眼睛,毫无愧色地说:“世子爷给的!”
“世子爷给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黄嬷嬷惊讶。
爱羊摆弄着手中的帕子,眼睛坚决地看向地面。
黄嬷嬷这才惊觉自己又跑题了,她不耐烦地一挥手:“好吧,先不说这个,单说田产的事……”但话未说完,爱羊就阻止了她,低低哀求:“嬷嬷。别让人听见!”
黄嬷嬷又气又急,偏又拿她没办法,只好站在那里喘着粗气。
爱羊从炕上做起来拉着她的手臂。微微摇晃:“好嬷嬷,你也知道我穷得很。卖木雕得的四千两银子早就不知花哪儿去了!世子爷又不知道何时才回来,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再说了,”她露出一丝羞怯的微笑:“大太太的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总得给自己备嫁妆啊……”
黄嬷嬷目光中的愤怒不知不觉中变得怜惜起来,声音也变得温柔:“姑娘想得太多了。”
爱羊低头不看她的眼睛,喃喃地说:“府里的几个姐妹都有太太、姨娘为她们操心,我的只能劳嬷嬷了!”
一席话说得黄嬷嬷热泪盈眶:“好。好,好!我又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姑娘想的太长远了,这置办田产可是大事。轻忽不得!”
爱羊立即高兴地说:“所以才要让苏木请教嬷嬷,您告诉她怎么找中人,怎么看田产,咱们买什么样的土质合适,在哪儿买……我不懂这些的!”
黄嬷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懂还说起来头头是道?”
爱羊调皮地一弯眼睛。
黄嬷嬷扭头看了看也在微笑的苏木。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眉:“苏木也太小了,没准会被人骗。姑娘若是信得过我,我就去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爱羊有些赧然:“其实,我还有个请求!”
黄嬷嬷专注听着:“你说。”
爱羊慢慢地说道。双目小心地注视着她的表情:“这银子虽说是世子爷给的,但我不准备让他知道!我身边的几个只苏木、楠木没出去见过人,现下楠木又有个逃奴的身份,所以还是苏木最为合适!”
黄嬷嬷一开始没听明白,但一想到爱羊故意把阿十支开,便明了几分,奇怪:“为什么?”
爱羊扭着手中的帕子,低声:“世子爷是第一条路,我得自己准备第二条……”
黄嬷嬷一下子明白了,惊诧万分的同时又觉得意料之中:“姑娘?”
爱羊没有去看她的眼神,只望着不远处:“在没确定之前,万事都会变化的,不是吗?”
黄嬷嬷又痛惜起来,坚定地点点头:“姑娘放心,老奴一定照您说的做!”
爱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再三叮嘱在别人面前一个字儿都不准提,尤其是阿十与松烟面前。
置办田产的事是她在胡思孝提出要帮她逃出京城后一直在想的事,不管以后她自己如何,总得为黄嬷嬷和金珠她们留条后路,而在京郊附近置办田产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万两也就差不多了,剩余的一万两也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它能生出更多的银子才好。
阿十回来后带了一个烫金的帖子,说是公主准备在公主府举行一次宴会,邀爱羊几位姐妹参加。
爱羊诧异地挑挑双眉,玉阳公主想在公主府内宴请客人?怎么听都不像她的作风!
“都请谁去?”她问。
阿十没有让她失望,张嘴便说:“京中的王爷府、郡王府、公侯府,还有五品以上的官宦人家,与那些有名望的先生等……”
爱羊笑道:“倒是好大的阵仗,越发显得咱们不够瞧了!”
阿十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姑娘还是推了吧,我担心这次去的人这么多,会有人对姑娘不利!”
爱羊摇头:“不,我要去。”
阿十就没指望能劝得动她,一般上只要是她下决心要做的事,很难会动摇决心!
看着人小小的,也不知怎么脾气就这么倔?阿十在心中叹着气,这若以后真合适世子成了一锅里吃饭的,就照着世子爷的那个脾气,两个人还不得天天打架!
爱羊可不知道她在腹诽什么,自顾自地想了想,决定亲自去老太太那里说一声,也看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到底如何。
傍晚要吃饭的时候爱羊赶了过去,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