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在爱羊耳边低声道:“怎么了?她们看你和那个沐婉姑娘的眼神不对!”
爱羊也做出疑惑的表情摇摇头,悄声:“不知,我也觉得奇怪呢!”
这时,沐婉转头朝她看来,碰见她的目光,便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看到这样的笑容,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也欢快起来。
阿十倒吸一口冷气:“我认识她!”
爱羊的心猛地跳动两下,忐忑不安地问:“你认识?”
阿十又细细观察了沐婉两眼,然后轻轻点头:“我在爷的书房看见过,不过——”她顿住了。
爱羊忙问:“不过什么?”
阿十不确定地又看了看沐婉,才说:“画像上的人应该与她不像,只是笑起来的时候才有几分相似!”
爱羊微皱了眉头,怎么会不像呢?
在她看来,她与沐婉应该是七成的像啊,阿十如果真的见过她前世的画像,那应该能立马认出来才对!
她们随着下人来到为她们安排的座位上,雕漆几已摆了茶壶与几样精致小菜。
阿十坐在她身后,若有所思:“也可能是因为我见过真人,所以才觉得不像……”
“什么?”爱羊扭头看向她:“你见过那幅画像的真人?”
阿十似是不理解她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但还是点头:“是啊,我刚来京时见过一次!”
爱羊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来京?”
阿十粗大的额头皱了起来:“四五个月前吧,那时我刚到京城……”
“啪”的一声爱羊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摔成几片。四周离得近一点的人都朝这儿好奇地看过来。
“姑娘,没事吧?”金珠忙问。
阿十也瞪大眼睛看向她。
“没,没事!”爱羊挤出一丝笑:“手滑了!”她向赶来的两个像是管事的年轻媳妇说道。
那二人和蔼地笑笑,便忙着叫人又上了一套茶具。
又喝了一杯茶之后,爱羊才又好奇地问阿十:“你是在哪儿见得那个与沐婉姑娘长得几分相似的女子?”
阿十闭着唇,脸上很明显写着懊恼,似是在后悔将这件事告诉爱羊,她的语气很令人不信服:“我忘了,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可能我记错了……”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姑娘别问了!”
眼看着是问不到什么了!
爱羊蹙着好看的眉,心里像翻开滔天巨浪一般,滚滚翻腾着。
如果没有估计错误,阿十看到的肯定是欧阳仁姗——天下不会有那么多相似的人,而这个人的画像还挂在君易清的书房中!但是为什么她会在几个月前看到已死掉了的自己呢?还有她的表情,那种后怕、焦虑好像做错了极其紧要事情一般的表情又是为什么?
要知道,阿十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啊!
莫非是有人警告她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吗?
天地之间,阿十最怕的最肯听话的是谁呢?
答案不言而喻。
但君易清为什么这么做呢?
爱羊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让人心生恐惧的可能——如果自己都能重生到一具快要死去的身体上,那么一定也有人能重生到自己的本尊身上!
这是毫无疑问的!
爱羊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从头到脚都是冷冰冰的,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口直直地掉了下去。
她感到一种难以摹状的恐慌——她无法想象,另一个陌生的原该死去的灵魂隐藏在自己身体里,装作欧阳仁姗——就像自己此刻在做的那样,行走、说话、思考……
如果真是这样,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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