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公主冷哼一声:“我怎么不记得他家还有个五姑娘,别是冒充的吧?”
欧阳澜捂嘴笑道:“公主您忘了,是太后娘娘封为‘第一木工女匠人’的那个!”
玉阳公主恍然大悟:“是她?”
她又重新细细地打量着爱羊!
爱羊今日穿的粉霞衣衫衬得她眉眼更加精致细腻,肌肤雪白,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别致。她又去了那股子的怯懦,玉阳公主觉得看着倒是比先前更顺眼了几分。
她微皱了眉头:“什么事?”
欧阳澜忙向爱羊使个眼色。
爱羊便走上前来,施了一礼,道:“实则是因为太后娘娘封臣女的这个女匠人封号,臣女想请公主进宫求个情,把封号撤了……”
玉阳公主粗声打断了她:“胡闹,这封号岂是说撤就撤的!那是太后的旨意,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寡妇公主,也没有那个能耐!你找错人了!”她低头继续倒了一杯酒,不再理会众人。
那样子明显是要送客,那两个丫头上前来向爱羊做个手势。
黄嬷嬷焦急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欧阳澜想了想,对玉阳公主笑道:“公主何不听听爱羊的意思?问她为何不想要这个封号,说不定自有她的道理!”
爱羊冷笑,这是逼着自己把囧事说出来,好让她更感到难堪吗?
玉阳公主果然有了些兴趣,问:“你为什么要撤了封号?殊不知天下有多少人想要太后的赐封都不得呢,你也太不知福了!”
她虽是责备的语气,但犀利的双目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爱羊微微一笑:“原因很简单!臣女听闻南国的迎亲使者已经到了,公主的陪嫁也在挑选中,按理说臣女应该也在挑选之列。却深恐会受这个女匠人的身份影响……”她跪了下去,神态无比优雅美丽,又带着一股子的镇定自若:“臣女恳请公主进宫将情况向太后娘娘说明!”
众人皆是一呆。
她们包括玉阳公主在内。都认为爱羊要撤销女匠人封号是害怕身份不够,嫁不成君易清做侧妃。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以参选公主陪嫁为由,要进宫讨个说法!
不得不说她好大的胆量!
玉阳公主一愣,继而脸上闪过一丝满意皆疑惑的神情,厉声:“李爱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宫面前出言不逊!”
爱羊疑惑,抬头天真地看着她:“公主何出此言。臣女只是想问清楚是否有这个资格去参选,并没有言语过分之处啊!而且,”她脸色羞红起来:“这是个难得为家族争光的机会,臣女很是期待……”
欧阳澜眼睛一眯。已经知道爱羊要做什么了。
黄嬷嬷与金珠却依旧一头雾水,不解姑娘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玉阳公主显然也明白了,她笑了笑,神色也没有先前那样凌厉:“说起婚嫁之事你倒不害臊!”
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阿十轻声一笑。
爱羊低着头,沉声道:“臣女虽只是个弱女子。但也想为我朝尽一份微薄的力!跟随清和公主去南国,可以保我朝二十年平安,没有战乱,这已是一个女子所能得到的最大的荣耀了!”
众人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那么自信坚定却又沉静的态度,玉阳公主细细审视着她。在心里叹气:这次看走眼了!
“你起来!”她道。
爱羊在金珠与黄嬷嬷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跪了这么大会儿,她的腿已经麻了。
欧阳澜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你是匠人身份,按理说不会被选入陪嫁之列!”玉阳公主慢慢地说。
爱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她。
玉阳公主笑道,面容柔和:“但这是我的一家之言,至于太后与皇上是怎么想的本宫就不知了!”
爱羊依旧怔怔地看着她,唇蠕动几下,像是说不出话来一样。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容易就办成了!
玉阳公主与欧阳澜都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不是要去陪嫁,而是想利用“女匠人”这个卑微的身份去钻空子,做不成陪嫁——她们早就知道爱羊是内定之人!
但是,或许是爱羊坚定无畏的态度让玉阳公主决定趟这浑水,还是因为玉阳公主真的认为女匠人身份太低,不适合去做公主陪嫁!总而言之,她都在承诺她会进宫一趟!
黄嬷嬷也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忙不迭趴在地上给她磕了三个响头:“谢谢玉阳公主,谢谢玉阳公主……”
爱羊也大大松了口气,给玉阳公主行了大礼。
玉阳叹口气:“起来吧!”她悠悠看向远方,低低说了句什么,爱羊没有听清,但看她的唇形,很像是在说“可怜的清和”!
或许玉阳之所以要进宫说情是为了那个注定要嫁给乌濯王为王后的可怜的公主!
欧阳澜眼见事情无法逆转,很快就收拾了脸色,奉承玉阳道:“公主到底心善!”
玉阳公主摆摆手,又自倒了一杯酒喝着。
“你回去等消息吧!”她对爱羊说。
爱羊也知再待下去没有意义,便同着几个丫头共行了一礼,准备告退。
欧阳澜温雅笑道:“臣女还是在待会儿,陪陪公主再回去!”
玉阳公主很高兴,连连道:“好,好!今个你就陪我一醉方休!”
欧阳澜还未说话,玉阳的那两个贴身丫头就捂嘴笑道:“公主也真是,人家欧阳姑娘还是一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哪能同您一样喝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