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两人难得异口同声,貌不和,神也离,互瞪一眼后纷纷别开了视线。
卫瞳看着这置气的两人,真是哭笑不得。
平素也没见他们俩争这些,今个儿是怎么了?
其实小八没出来的时候,赤翎往往是跟她睡的。放平素,小八也不屑于争这些个,这么多厢房,睡哪儿不是睡啊!但他偏生和赤翎杠上了,不愿他与卫瞳太亲近。
院子里站着看热闹的灵枭,就连回到房间的丛焉,都打开窗子偷偷往往瞧,眼里满是新鲜劲儿。
卫瞳自然也发现了丛焉和灵枭的偷窥,面上有些挂不住,这一个两个地往她房间凑,像什么样子。
想到吃饭的时候,小八跟她说赤翎也许恢复记忆了,想到还要睡在一起,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再者,小八横在这,那是怎么也不可能再和赤翎睡了,遂对两人道:“这院子里空房间这么多,你们随便找一间睡吧,我自己睡我自己的。”
说罢,“啪”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两人卯上,无非是和对方争一个高下,她一视同仁,让谁也没得便宜占,这下两人也该消停了。毕竟,谁也不是真心想闹腾卫瞳。
果然,房门一关,门口这一大一小的两人,双双瞪了彼此一眼。
“你离他太近了!”小八脸上带笑,眸子却没有温度。
赤翎面色酷寒,瞳色一沉。
一声冷哼过后,两人一左一右,分道扬镳,却是各占了卫瞳左右最近的两间屋子。
“啪啪”两道关门声,倒是一声赛比一声响,好似非要争个高低似地。
丛焉瞧瞧掩上了窗门,灵枭悠悠然步入自己的厢房,月光洒满院落,月色正好。
自这日期,小八和赤翎两看两相厌,没少争锋相对。
对此,卫瞳从一开始的无措,慢慢变得习惯,到最后简直是麻木了。
原因是这两人斗归斗,却晓得拿捏分寸,也没怎么殃及池鱼。
而且,卫瞳发现,自从小八和赤翎作对以来,赤翎虽然还是很黏她,却没有要她喂饭,一起睡觉了,只是偶尔索个拥抱,也会遭到某八的白眼。
至此,她算是明白小八的用心良苦了,那就是阻止和她赤翎过分亲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信任小八,也就放之任之了。
再者,不喂饭,不同眠,也不意味着不亲近了,她看这孩子一样想法子往她身边凑。或许,小八真的是怕自己宠坏了赤翎呢!
殊不知,小八在卫瞳不知道的情况下,照过赤翎。
彼时,两人剑拔弩张,无形硝烟弥漫。
“待你修为到了元神期,便回妖界去吧,堂堂的凤主大人,老是呆在一个小丫头身边装稚儿,像什么样子!”小八仍旧是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语气却很强硬。
“我的事,何须你来置喙。”赤翎的嗓音冷的像冰渣子,一点颜面也不给。
他素来直来直往,懒得虚与委蛇。
小八却一点也不生气,语气清淡,却字字珠玑,“我可是好意,天魔既出,这修真界也快要变天了。你失踪日久,也不怕妖界给那帮蠢笨东西弄得乌烟瘴气,凤主大人久久滞留人间,就不怕回的太晚,到时应对不及,让那些肮脏玩意儿钻了空子,毁你家园?”
赤翎眉头一皱,语气更寒,“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小八轻轻抚额,作叹息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心当做驴肝肺。”
“穆修灵!”赤翎倏然抬头,目若闪电,脸若冰霜,周身气势,陡然大盛,“你说够了没有!”
小八眼中闪过一丝短暂的惊愕,随即轻笑,声如珠玉,说不出地清雅动听,眼神却微微沉了下来,“你果然都记起了,你怎知我就是穆修灵,而非器灵不归。”
他想起了,他也想起了,不过是闷着不说而已。
赤翎冷哼一声,道:“就凭穆修灵狡诈如狐,从不作赔本买卖,怎会放任自己身死道消。就凭穆不归与你的情意,怎会眼睁睁看着你赴死,就连她的名字都是你起的,跟着你姓了穆,只要你一句话,她就算替你死了,也不奇怪。”
小八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听着你怎像是你给她在叫屈?”
赤翎冷笑,“叫屈算不上,事实如此。怎么说我也执掌了一段时间的八卦鼎,与她相识一场,当初清心无欲的人为了你如痴如狂,甘愿赴死,好似一件绝佳利器落了瑕疵,惋惜而已。”
小八的笑脸也终是有了裂缝,以手扶额,似有些头疼,这回倒不是作的,“我没有叫她去死。”
赤翎反问,“但活下来的,终究是你。”
他语气平常,却咄咄逼人,要是卫瞳在此,定会惊讶。
原来沉默寡言的赤翎也有这么多话的时候,甚至算得上是能言善辩了。赤翎性傲,他只看得起的人说话,或者说,只跟能逼得他说话的人说话。
小八狠狠皱眉,“活下来的是我,但是,我肯定她没有死。若真要以她死为代价,我当初不可能答应。对,我是冷情,但我不是冷血,怎会为了苟活牺牲跟着我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你不就是不想回去吗,不要激我了。”说到最后,他眼中的迷茫之色骤褪,变得清醒又精明,语气也恢复了悠然,“纵然我比你‘死’的早,又记不清,好歹也是当事人,你涅槃重生,也比我好不多多少,还想着来诈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直来直去的小鸟儿也变奸诈了呀!”
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