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卫瞳就后悔了,她怎么能在这个元老级的人物面前数落他的朋友。/
只是,徐泰诧异一笑,“知道他的人,只看到他的厉害,倒没人说他是祸害。”
卫瞳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却听得徐泰话锋一转,“不过,的确是个祸害。”
卫瞳抬起头,只见老者一脸宽容的笑脸,倒无丝毫不悦之意。
卫瞳心里一松,对徐泰倒是越发敬重了。
“这位前辈后来怎么样了?”
闻言,老者的神情立即黯淡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和无奈,“死了,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我记得他死的时候,凤凰妖妃那般冰冷的美人,也为他落泪不止,那狐族少女更是从此失去了踪迹,多年过去,也不知是死是活。当初心仪他的小师妹,也死于一年后的渡劫,终究是哀莫大于心死。可苦了那些为他牵肠挂肚的人,这家伙啊,活着的时候,将三界闹得鸡犬不宁,死了也让人不得安生。”
卫瞳深深惋惜,其实早已经料到了,这样出众的人物,若是活着,不可能消失三千年。
只是,这么厉害的人物,又是如何死去的?
卫瞳满肚子疑问,却不好问出口,因为徐泰的神色真是太悲伤了,她不愿去捅他的伤疤,这样太残忍。
过了许久,徐泰总算从悲伤中缓过神来,抬头落在殿中的巨幅画像上,嘴角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带着一种深切的怀念和惋惜,“这里,便是为了他而建的。再伟大的神话也会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我这个苟活于世的人,总得为我的老友做点什么。”
“能得徐师伯这样的好友,是穆前辈之幸。”卫瞳如是说道。
徐泰便笑,目光悠远难测,“谁知道呢,那个家伙,最是难捉摸……”
卫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眼前的老者,活的太久,看的太透,许多事情,不用她说,他也明白,他需要的只是理解和时间。
果然,徐泰很快平复了心情,对卫瞳笑道:“难为你了,听我这糟老头子啰嗦了这么久。”
卫瞳摇头,“能从徐师伯口中听得那位穆前辈的事情,实乃晚辈之幸。”
徐泰微笑,“你这丫头,年纪小小,倒是很会说话。时人总道,易寒有那人的风骨,却只徒具其型。那家伙表面再仙,实则腹黑狡诈厉害。反倒是你,颇得那家伙神韵。就是这幅应对的模样,巧言令色,偏生又让人心悦诚服,其沉稳之处,好似泰山崩顶,也不显露于色。”
卫瞳嘴角抽了抽,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
不过,徐泰对于穆修灵总是似损实夸,对她,兴许也是这样吧!
徐泰忽然说道:“丫头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他似乎还是笑眯眯的,眼神却清明如水,透着一丝隐晦的严谨犀利,若是奸诈小人,简直在这双眼下无所遁形。
卫瞳也不矫情,直言道:“晚辈想知道去往冥界的方法。”
“谁要去?”
“我要去。”
徐泰有些惊讶,“凭你的修为阅历,不足以应对冥界之行。敢于冒险是好事,上好的苗子,陨于莽撞自大,未免可惜。”
卫瞳郑重道:“晚辈有急事。”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若是寻常人,徐泰未必肯这般劝阻,此刻全然是一片惜才之心,广成仙派陨落在冥界的弟子也不在少数,以卫瞳如今的修为,实在太过冒险。
卫瞳明白这个道理,就担心这位徐师伯不肯行这个方便。
哪晓得,徐泰定定看她一阵,竟叹了一口气,“就这个执拗的性子,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也跟他如出一辙呢!”
卫瞳摸不准他的意思,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松动了,“前辈这是答应了?”
徐泰笑得像个弥勒佛,“西域尽头,有一条冥河,冥河旁有个冥河派,自古便与冥界有着密切联系,他们的老祖,去往冥界,总是畅通无阻,想来是有特殊渠道的。具体如何,却要你自己去探知了。”
卫瞳连连点头。
末了,徐泰又凭空掏出一物,却是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奇异珠子,足有小儿拳头大小。这珠子方一出来,四周的温度便降低了许多,倒不是因为太冷,而是凭空多出来一股阴气。
徐泰道:“我这里有一颗幽冥珠,本是冥界之物,能很好地隐藏你的气息。只要你小心行事,不乱动法术,若非阎罗之类的厉害人物,普通的阴鬼冥将,是发现不了你的真实身份的,倒能替你省下不少麻烦。”
闻言,卫瞳大喜。
此次冥界之行,她主要是找人,自然不愿大动干戈,若能兵不血刃,自然最好。问题是,就算打了,也未必打得过人地头蛇,这可真是她此刻梦寐以求的宝贝。
“多谢徐师伯!”
徐泰摆摆手,“别急着多谢,此物用完,你还得归还给我。”
卫瞳连连点头,心下更是感激,她如何不知道,这是提醒她小心,要平安归来。
徐泰幽幽道:“说到这幽冥珠,还是那小子送给我的。”
似想到什么,卫瞳忽然说道:“珍宝阁和生死场上的字是穆前辈的写的么?”
“他那时年少张狂,自认有那么资本,便下笔挥毫。有师父撑腰,他半只脚踏入了大能之列,谁又能置喙什么,自当由着他去了。”
人说字如其人,她喜欢那字,倒想见见那人。
卫瞳喃喃道:“若是可以,晚辈还真想见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