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着记性,说了半天话了,还没坐呢。快坐,快坐下,我让她们备了枸杞茶。”卓氏命人上了茶点,又看了连翘一眼,“弟妹,前些日子我刚升了她为二等丫鬟,方便在两府之间行走。”
那也脱不了还是个洗脚丫头,黎茗衾不是看不起连翘,只是卓氏把这件事在这样的场合摊开来,摆明了是不让她下台,“其实谁帮咱们传话并不重要,反正他们也不敢改了咱们的话,谁又不是学舌鹦鹉了?”
卓氏心里有点不高兴,这不是摆明了在说连翘是受了她的指使,“这是自然,谁家的下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伯母,我能不能去荡秋千?”戚毓婷又唧唧喳喳地说了一堆定远侯府的秋千有多好,荡的比自家的高,使得卓氏忙不迭地派了两个仆妇陪她去。
“瑜婷打小活泼,看着就喜欢。虽然也闯过一些祸,可太夫人和先弟妹都包容着,说小姑娘家就该这样,左右咱们这样的人家一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卓氏试探地看着她。
“太夫人和先夫人说的极对,所以我也不拘着她,只要行事不出格就是了。”黎茗衾不想和她兜圈子,开始切入正题,“来之前问过太夫人,郎中说她老人家身子尚可,她也想着有些年没到府上来了,这样久了,关系再好的亲戚也疏远了,今年过年说什么也要过来。”
卓氏目光一闪,干干地笑了一下,“公公、婆婆过世早,我和侯爷平日里也没个正经长辈好孝顺,一直盼着能有机会孝顺婶婶。可婶婶总跟我们客气,这回可好了,虽然咱们两家已经分了家。可毕竟血脉相连,要是过年都不聚上一聚,哪儿还有亲戚的样子。”
若真想走动,真想孝顺太夫人,又为何不是他们到义安候府,而是年年相邀年纪最长的太夫人到定远侯府?
黎茗衾心中了然,假作不知地道,“我听成洛家的说,从前每年初一都是侯爷和先夫人到这边来赴宴,我们府里却从来都没有招待过堂兄、堂嫂。实在过意不去。无论是侯爷、太夫人,还是我,想起这件事都心中不安。太夫人和侯爷说。今日我来一定要请到堂兄、堂嫂。也不敢要正月十五这样的正日子,就在正月十二,带上了两个小侄子,到府上热闹热闹。”
“这……也许侯爷已经另有安排,我也做不得主。还得再问问。你想必也听说了,我们这儿应酬多,从初一到十五排得满满的,这些事儿也都是身不由己。”卓氏从没去过义安候府,定远侯也只是一些带有礼仪性的大事上才过去。
与太夫人商定正月十二,自然是事前打探过的。每年的十一十二至少卓氏不必去什么地方走门子。即使今年有了安排,卓氏也大可以解释,再把回访安排在另一个日子上。
黎茗衾一早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也不揪着不放,笑了一下道,“也不一定要在年节上,过了年,清闲了。再找个日子也好。那时候人手也闲下来了,里里外外也清静了。咱们走动起来也自在不是?”
“那就再定个日子。”卓氏避重就轻地道,具体的日子半句不提,“其实我这儿看着清闲,光那两个小魔星就够我劳心劳力的。你那儿只有瑜婷这么一个嫡女,庶子庶女都是别人养着的,我这儿可就有两个嫡子,凡事都要万分小心、在意。我说弟妹啊,你也别净管那些有的没的,趁着身子好,生几个嫡子嫡女。开枝散叶了,家业才能兴旺,你将来也能有个依靠不是?”
黎茗衾已经面对了不少子嗣上的质疑,早已司空见惯,她想也没想就接话道,“有没有子女缘要看天意,时候不到,我一个凡夫俗子,多想无益。何况我也不是没有子女,瑜姣、瑜婷还有恭铭,不都是子女么?”
卓氏嘴角上翘,恨不能立刻撕掉她的“假面具”,“那还是你的命好,什么劲儿都不费,就有了三个子女。我这儿可没那运气,侯爷也不是没有妾室,可不过生过一个女儿,活不过两岁就夭折了。不像你,儿女双全。”
炫耀?让她炫耀去,黎茗衾暗笑她打错了算盘,“其实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想和堂嫂说,过些日子侯爷也会和堂兄说。海上过来的东西年后就能运到金陵,到时候还是按说好的分账。”
卓氏目光一滞,对她这么快就参与了这件事有些讶异,“自然是这样,咱们两家一个找通关的出路,一个找货,一明一暗,富贵才能久长。”
“不过侯爷也听说堂兄已经另外找了出路,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黎茗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了然地道,“你也不必说话搪塞我,既然两家早就有这样的往来,就该互相信任,至少也能说句真话。即使你不说实话,这外面的船一年要走两趟,又总共就那么两家有船的,用不了半年,侯爷也会知道。”
不见慌张,卓氏微微一笑,缓了一下才道,“确有此事,可这也是想着多一条路,也能多一点进项。你也明白,现在开销越来越大,戚家军又征召了新兵,不多开几条财路,如何能应付得了。侯爷也跟我说过这件事,并不是有意瞒着你们,只是还没有十全的把握,才没有知会你们。”
“那堂嫂和堂兄的意思是,假如走通了那条路,以后也会按原先说好的分成,也让义安候府分一杯羹了?”黎茗衾已经在等待那个否定的答案了。
卓氏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是另一种算法,侯爷这些年也能腾出手来了,想着自己打理一些。不过原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