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槐避过暗器,腾身欲追,突然记起还有个少年在附近目睹了一切,杀意大盛,匆忙间往上官璇站立之处望去,不由心下一怔,只见乱石丛中半人高的荒草随风飘摇,却哪有还有人影。
陈青槐心中的异样只是一闪而没,眼见铁逍遥疾掠如惊鸿般远去,知他得到了“丹崖六魔”之中“魔舞”冷流光的真传,轻功只怕还要胜过自己,若不趁他重伤追上只怕真就让他逃了,哪里还敢耽误,衔尾紧追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陈青槐惊怒交织地发现他竟然真的将铁逍遥追丢了。
天已经擦黑,不知是铁逍遥用什么办法止住了血,还是他逃得太快,偶有血渍滴落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无法查找得到,陈青槐绕着万秀岭转了个大圈儿,又回到了万秀山庄的废墟上,不得不承认费了这么多的周折,竟然让已经上钩的鱼儿又溜掉了,狠狠一掌拍在断墙上,登时碎石飞溅。
他呆了半晌,突然想起那个适时消失的少年,一时恶向胆边生,转身向山神庙走去。
天黑之后,万秀岭绝壁下碧潭畔,一道黑影儿悄悄掠至。
这人身子轻盈,足尖在灌木丛上一点,纵起抓住崖壁上一根半枯的藤条,身子悬在崖壁半空,侧耳听了听,忍不住压低声音叫道:“铁大哥,你在不在?”却正是上官璇。
方才她听铁逍遥认出小刀王陈青槐,脑袋里便“嗡”的一声,直接闪出两字:“糟糕!”待她定下神来,胜负只在一闪念间,陈青槐已是刀上见血,重创了铁逍遥。
一时间她心中一片空白,好似只剩夕阳下那刀头一抹刺眼的红,浑不觉自己的身体却在一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向下一矮身,伏在半尺残垣之后。
待陈青槐追丢了铁逍遥,气急败坏的返回,上官璇早已远远躲开了那煞星。
她强按心中焦虑,受伤的铁逍遥是否已经脱险?他是远遁还是隐匿?不管怎样,有一处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铁逍遥在伤后也想着见她。
两年了,屡入梦来的那个绝壁上的山洞便在眼前,上官璇轻声呼唤,不闻回应,声音不禁有些微颤。
她拂开挡着洞口的几许枯枝败草,躬身钻进洞穴,黑暗中混浊的空气立刻扑面而来将她包围。
这个洞穴并不深,上官璇向内走了两步已感觉出山洞里空荡荡的,她失望地轻叹了口气,伸手向怀中去摸火折。
突然,上官璇感觉颈后有风袭来,她一转头,来不及有别的反应,一双有力的臂膀已揽住她的后颈和腰身。
上官璇下意识拧身欲挣,黑暗中两瓣温热的唇将她的惊呼声堵了回去,虽然看不清楚,但上官璇立时意识到这怀抱是谁人的,她稚嫩的唇生涩无措地感受着他有些粗鲁的热情,心中委屈、挂念、快乐诸般滋味一齐涌上,泪水夺眶而出。
铁逍遥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口里有些轻喘,在她耳畔柔声道:“怎么了,阿璇?”
上官璇闭目不语,突觉雨点般的吻落在脸上,两片灼热的唇碰触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一时之间脑间一片空白,竟什么也不能思想,好半天才恢复理智,只觉心头砰砰,似是要跳将出来,伸手在他前胸推了一把。
铁逍遥闷哼一声,身子向后一缩,将她放开。
上官璇脸色登时雪白,慌道:“你的伤怎样了,快让我瞧瞧。”
铁逍遥笑笑,携了她手,道:“好。不过先让我照个亮,好好瞧瞧我的好姑娘!”一手晃亮火折,映出上官璇绯红的脸蛋儿。
铁逍遥啧啧两声,躬下身子去生火,上官璇却瞧见他碎裂的外衣前胸处染着大片的血迹。
铁逍遥边解外衣,边笑道:“哎呀,这多让人害羞啊。阿璇,你瞧了我这光溜溜的模样,可要对我负责。”露出自咽下直至小腹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处向两侧外翻,已经涂了伤药,但还是不停有鲜血涌出来。
上官璇虽听惯他胡说八道,脸上还是热辣辣的,嗔道:“你躺着别动。”就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细看他伤处,刀口细长,在前胸处最深,向下渐浅,到小腹已深不足寸。
上官璇轻轻碰触,见万幸未伤到肠子,松了口气,幽幽地道:“还好你轻功了得,若是迟上这么半分,不就开膛破肚了。”
铁逍遥嘿嘿一笑,道:“这不没事了?你在这里亲上一亲,保管立时长好。”
上官璇横他一眼:“别乱动,我去水潭净下手。”
铁逍遥懒洋洋地半躺着,“嗯”了一声,道:“快去快回。”
他以为上官璇是借口去方便,没太在意,谁知片刻上官璇真洗净两手回转,自怀中取出一个形状古怪的针线包来,两指捻了根细针,在火上炙烤。
铁逍遥不由奇道:“阿璇,你做什么呢?”
上官璇又取出根丝线穿好,道:“这线含了花蕊石散,缝合止血最好不过,我将你伤口缝好,明天便可行动无碍了。”
铁逍遥真的惊讶了,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
上官璇笑答:“这是前朝《世医得效方》里的方子,我还从来没有试过,拿你练手了。”
铁逍遥惊笑:“咦,快两年没见,阿璇摇身一变,成了女神医了。”
上官璇心头得意,道:“别动,忍着点疼。”手下运针如飞。
铁逍遥低头瞧着,突然强忍住笑,道:“绣花针,哈哈,这不是你第一回做针线吧?女红到是马马虎虎。”
上官璇嗔了铁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