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逍遥扔了铁镐,道:“来不及了,上炸药开始炸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阿璇,你和胡仁留下,景正,这老头儿撑不住了,你带他出去避一避。”
上官璇应了一声,将手上的泥土汗水擦了一下,摸出几根银针,给胡仁扎到头顶穴位,运转凤纹功送入他体内,胡仁呻吟一声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总算能强撑着给指出一条路径来。
铁逍遥也顾不得会不会炸塌,在石壁上深挖洞穴填上火药堵实,“轰”、“轰”接连几声巨响,他与上官璇不避不让,奋力移开炸落的碎石,以免再次堵塞通道。
再高深的内功,终也是血肉之躯,很快两个人的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上官璇早已判断出了形势,忍不住惨然地望了铁逍遥的一眼,不知何时一块锋利的飞石割破了铁逍遥的侧脸,青幽幽地微光下这道伤显得他神情更加冷峻专注。
到了此时,上官璇深觉后悔,若不是她一时贪心,她现在与铁逍遥还在新婚缠绵,她害得他们两个浪费了生命中最后也本应是最美好的一个多时辰。
突听得铁逍遥一声喝:“准备一下,剩下的火药一起用上。”
这半天又往外推进了四五丈远,胡仁人已经昏迷,铁逍遥无法判断方向还对不对,只估计着距离地面应该已经不远。
两人合力在石壁上掏出个深坑,老工匠偷偷攒下的火药还剩下近半,被铁逍遥一股脑填到坑里,他操作了这几回颇有心得,生恐不能发挥这些火药最大的作用,特意塞堵得严实,上官璇颤声道:“这么多。只怕会塌。”
铁逍遥点了点头,没有多解释,去将胡仁耳朵塞上,将他移到了远处,向上官璇道:“靠后!”回来径直点燃了药捻。
他叫上官璇靠后,自己却并未如何往后避让。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上官璇两耳嗡嗡,一时竟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只觉一股强劲的热浪迎面袭来,下意识要向后退,突见她身前的铁逍遥向旁一步。高大的身躯正挡在她身前,蹲身扎马稳住下盘,口中低喝一声。两掌猛然前推。
便在此时,炸开的碎石大如西瓜小如冰雹山一样向着密道倾泄下来,正撞上铁逍遥这全力向外击出的一掌。铁逍遥当即身子微震,向后退了一小步。
密道中光亮本来便弱,若非习武之人。对面也很难看得清楚,这一瞬间天翻地覆,眼睛已经失去了作用,上官璇只闻着火药刺鼻的呛辣,爆炸炙烤在身上的糊焦,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上官璇心头巨震。新开出的通道狭窄,两人已经无法换位,她只得将手抵住了铁逍遥的背心。运足了内力,不顾一切向他丹田中输送过去。
铁逍遥猛然得到相助,他只觉着这股由上官璇处传来的内力中平浩瀚,与自己的内力不但不排斥,且迅速将他的内力全然包容。形成一股巨大的合力,不由又惊又喜。这种情况简直太罕见了,连家的凤纹功竟如此奇妙!他只是如此一闪念,不及多想,便将这股力量送了出去。
看不到的气浪自铁逍遥的双掌喷涌而出,几块大石首当其冲,倒飞出去。
可惜他两个人都看不到此时在铁逍遥的身前出现了极难见到的一幕:好像突然出现了两个空间两种规则,四周的碎石塌陷后涌进地道不停地堆积,但在铁逍遥双掌范围之内,石块却如地下之泉一样喷涌而出,这些或大或小的石头被他掌风击飞,不知落去了何处。
人力终有穷尽,随着石头越积越多,这股由铁逍遥、上官璇二人形成的合力面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终于两人都筋疲力尽,铁逍遥只得撤步收掌。
“轰隆隆”,石头滚落的声音又响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归于安静。
铁逍遥这才有空疲惫地冲上官璇道:“媳妇儿,方才炸穿了。”
出口炸穿了,也炸塌了,他方才借着这突如其来的神力挡出去一小部分,剩下的又将出口结结实实堵死,这下不知堵下来多深。
上官璇扶着石壁站定,稳了稳神,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铁逍遥也不敢确定:“咱们上朝阳峰便已差不多亥时,现在总该天亮了吧。”找到连景正便费了好大的工夫,更何况他们埋在地下到现在也有两三个时辰了。
铁逍遥倚着她身旁的石壁休息,两人为节省体力,虽不多说话,彼此却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出口不管是在哪里,总归是在朝阳峰上,而这个时候,华山派应该正在召开掌门大典,朝阳峰顶聚集着众多前来观礼的江湖人,众目睽睽之下地面突然塌陷下去,又出现大量飞石向外喷涌的异象,只怕立时便会有人前来查看,只不知会不会挖开一看究竟?
铁逍遥喘息了一阵,伸出手去,将上官璇一绺被汗水打湿的乌发拿在手中,送到她耳后,顺手摸了摸她温玉般的耳朵。
上官璇动也不动,任由铁逍遥满是泥土的大手自耳垂摸到脸上来。
铁逍遥看着她微笑起来,道:“媳妇儿,不等了,沈风知道是对头在下面,不会叫人现在来看,或许过个三五日,会挖开看看,那时咱们都死透了。”
现在这地下神智清楚也只有他们两个,若从现在开始,两个人不再不惜体力,凭二人深厚的内功,大约还能撑上不短的时间,但对铁逍遥而言,但有一线希望,绝没有最后关头退缩,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道理。
他忍着剧烈的头痛,道:“媳妇儿,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