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璇满含歉意地望了义父一眼,又道:“我虽然治不了,但有人能治啊。”
她见众人齐刷刷地望过来,方转向一旁的赵海寻,说道:“这位赵先生,有一套独门的内功心法,若他肯拿出来给家主瞧瞧,家主的身体不但可以恢复如初,若我估计的没错,他老人家的凤纹功还会更上一层。”
连家几个登时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赵海寻。
赵海寻给他们那仿佛要吃人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到现在还有些糊涂,求助地向上官璇望去。
连孤鸿已沉声问道:“赵先生,你有什么条件?”
他隐隐觉着上官璇不可能欺骗于他,只是刚才还对这姓赵的不理不睬,现在开口相求有些拉不下脸来。
连曦喜道:“太好了,赵先生,你快点儿拿出来吧,我们连家必有重谢,再说咱们一同困在这里,我爹他治不好,咱们早晚都是个死。若是你那功法真的有效,形势立时便可颠倒过来,到时逃的就是他们了。”
上官璇却朝赵海寻悄悄使了个眼色,提醒他道:“便是你那‘饮鸩功’!”
“啊!”连家诸人都听说过饮鸩功的大名,闻言有些吃惊。
连昭道:“竟是这‘饮鸩功’能解决父亲的大难题?”
上官璇向众人解释道:“在我想来,‘凤纹功’是增,‘饮鸩功’是融;‘凤纹功’是生,‘饮鸩功’是灭,这两个功法,恰是道理相背,好似阴阳正反两面,所以我大胆猜想,家主若能修炼饮鸩功。便可将他身内过于冲盈的气血转化为内力。凤纹功说不准真会提升至第十层。”
诸人听了这话俱都精神大振,连晖却疑道:“这只是你的推测……”
上官璇想了想,道:“大家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先试试。”
铁逍遥断然道:“不行。要练也须伤好了再说!”
连孤鸿却道:“不必了。赵先生怎么说?”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听到上官璇适才的一番话,他已经隐隐知道赵海寻会提什么条件了。
果然赵海寻听过上官璇这一番不能再明显了的暗示,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道:“晚辈自练了这饮鸩功不久便深受其害,每每发作都痛苦万分,深知这当中滋味,晚辈愿意将它背给家主听。晚辈也想求家主将那门高深的功法传授于我,使我得脱苦海。”
“不可能!”连孤鸿想都没想便一口拒绝。赵海寻脸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连昭却道:“如今情况特殊,不如变通一下。我们将凤纹功功法的总则传授于你,赵先生,你要知道这门功法是我家传的最高绝学,是连家数百年来屹立武林成就第一世家的根本,与你的饮鸩功不可同日而语。你学到总则,若是今后不轻易动用内力,身体也可恢复健康。你看如何?”
在连昭看来,如此已是极大的让步,赵海寻却仍踌躇道:“晚辈平生之志,不是恢复健康。而是为父报仇,若不能轻动内力,晚辈又以何去倾覆慕楚帮?”
“你要去找慕楚帮复仇?”连孤鸿脸色一缓。赵海寻说了半天,就数这句话还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寒天致此番突然翻脸不认人,竟然派来周尚几个参与连家的内乱,令得连家元气大伤,更妄想着置他于死地。直叫连孤鸿一想起来便恨得牙疼,老头儿登时看着赵海寻顺眼了不少。道:“很好,老夫若得不死,绝不会让那姓寒的好过!”
上官璇有些不自在,向铁逍遥望去。
铁逍遥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多想,走过去守在上官璇的身旁。
寒天致不再安于江湖,只看周尚、万唐龙、凤三娘诸人的举动,慕楚帮的权利格局必然会有大的改变,凌紫藤和风静寒未来如何不可预料,眼下先都活下去再说,将来的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连昭颇为头痛,凤纹功传于上官璇已是破例,赵海寻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想学只怕老父宁死也不会答应。可不答应,这边又急等着赵海寻的饮鸩功救命。这可真是左右为难,愁死人了。
他的目光在赵海寻身上不知盘旋了多久,突道:“赵先生,你今年多大年纪?”
赵海寻有些莫名其妙,答道:“晚辈今年三十有二。”
连家人对赵海寻不大了解,闻言不由瞧着他憔悴的容颜和满头灰白的头发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原来他才刚过而立之年,这长得可真够老相的。
连昭点了点头,道:“赵先生醉心习武,可曾娶妻?”
赵海寻黯然摇了摇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家只他一个独子,可他先是忙着画画,后来一心复仇,又练上了饮鸩功,哪里还能去祸害别人。
铁逍遥心中一动,不由对上官璇认的这位义父肃然起敬:“此人有决断,会变通,真是个人物。”
果然连昭面露喜色,道:“既然如此,我连家爱惜赵先生之才,欲将我四弟的嫡女许配你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他看出赵海寻性格古板,生怕他万一拒绝,又道:“你在我连家有些时日了,她闺名景荻,不知你可有见过?”
这话问得稍嫌过分,果然连孤鸿冷哼一声,怒视过来,显是觉着连昭在给连家丢人。
连昭心里发苦,看也不敢看父亲。
赵海寻呆了一呆,方才明白连昭的言下之意:只有他做了连家的女婿,才不算是外人,那珍贵的凤纹功也才有传他的可能,一时他脑袋里晕晕的,如在梦中,踌躇半晌,突道:“这……大公子有一位庶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