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门口的情报人员也都看傻了眼,眼睛瞪得不会转动,僵在那儿。老过对老特工说,站长可能不在,不然他早应该出来讲话了,我们要不要去叫警察过来?胡闹,叫警察过来,我们要暴露的,你忘了这儿是日本人的天下?老过说,日本人我都熟悉。胡说,日本人不知道这儿是我们的情报站,不知道你老过是情报站里的情报人员,不然的话……我不是情报人员,我是外围人员。芳儿也要脱裤子,拉出大?给别人看,王托子也想这么做,但都被大先生劝住。两人这事没干成,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似乎是约好的,两人同时喊起了口号,打倒吉府,打倒彩主儿。老过听见口号,对老特工说,他们想打倒我的老婆。老特工眉头一紧,以看不起的口气说,打倒你老婆?就你那丑婆娘?就她?也值得打倒?日本鬼子才值得我们去打倒呢,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去!老特工高声喊,但又突然停了口,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射向老特工。老特工知道自己一时昏了头,错喊了口号,暴露了目标,羞愧得无地自容。老过指着老特工说,完了,你完了,你把我们情报站全暴露了,只要有人向日本人说去,情报站就要被摧毁,同志们就要牺牲。老过说,同志呵,你怎么忘了呢?这儿是日本人在统治,我们在这儿工作,见了街上的皇军,都要主动鞠躬,向皇军问好,要喊口号,也不能喊你刚才喊的口号,要喊“拥护皇军”、“皇军万岁”这样的口号,这当然是骗日本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掩护我们所从事的地下工作,我们在这儿的工作,对山里游击队来说,有多么重要,老特工,同志,你可明白?老过最后学起了日本人的口音,你的,明白明白的?老特工被老过说得哑口无言。站在门口的十来个情报人员听见老特工喊口号,心里慌得要命,他们也无心把守院门了,怕有人去告密,把大批日本兵引来。而大先生他们都喝醉了酒,脑子不清醒,虽然初听老特工的口号,觉得新鲜,没听过,或者很少听见,但没过几分钟,就把口号忘了,他们现在仍是老样子,一心要冲入院子,找彩主儿睡觉。大先生从地上站起来,其余人也纷纷站起来,一人拍打屁股上的灰土,其余人也纷纷拍打屁股上的灰土,一时间弄得现场灰土飞扬。冲进去,冲进去,大家喊。醉汉和群众都往院门冲去,情报人员根本阻挡不住,只几下,就冲开了院门,冲进了院子,几百人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十分好奇。大先生也在望,嘿,不对,这儿不像是吉府,吉府变了?大先生看见一块匾,上面写着“步云瀑”三字,不对,肯定不是吉府,在吉府里可没有这块匾,也没人会写这类书法作品。刚才脱裤子、拉大?的客人,此时光着屁股,裤子拖在地上,也走进了院子,他有点醒了,因为他正在把裤子慢慢往上拉。大先生确定这儿不是吉府,所以大先生没跟众人一起去院子里各处乱窜。醉汉和小巷里的围观群众大约有几百人,他们像一窝马蜂那样在情报站院子里到处乱走,有几个人连上的机要室也想进去,但最后没去成。小巷里的群众以前没进过院子,不知道院子里的风景,这会儿进来了,看过了,慢慢都走散了。醉汉不一样,他们在院子里找的是彩主儿,找的是肯与自己上床睡觉的女人,可是,没有呵,找遍了,没有呵,找遍了,王托子边找,边流鼻涕,芳儿边找,边在脑子里想彩主儿跟自己在床上是怎样**的。没找到呵,他们都说,吉府就这么大吗?几个客人说,芳儿摇头,吉府大着呢,再找,吉府里的女人有很多,再找。十多个情报人员起先是害怕,都躲得远,现在不怕了,醉汉们是文醉,不是武醉,不会动手打人,所以就近身跟着,还与其乱说话。王托子擦着鼻涕,问老过,吉府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老过骂道,你还不醒呵,脑子泡在酒里出不来了。吉府还有别的地方吗?客人之一问。有,出了院门,往左往右,都是吉府的地方。院门外不是有一条巷子吗?这条巷子也是吉府的。我们刚才走过了,没找到彩主儿。你们没细找,在巷子两边有不少房门,你们推开房门去找,彩主儿就在房门里住着。客人们被老过骗得苦,纷纷点头,走出院门,去推巷子两边百姓家的房门。大先生最后一个离开,他心里还是十清楚,这院子不是吉府,那么院外呢?去看看,看了再说,他跟在众人后面,挨家挨户敲门,寻找彩主儿。大先生这帮人一直闹了几个小时,后来彩主儿派人来,才把大先生、王托子、芳儿领回家,回去以后,被彩主儿一顿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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