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懂的脸部表情,说,没了,什么?没了,你说什么?潘小纯说,到底是外行,做一个表情也显得如此生涩,什么?这回轮到大先生说这话了,什么?潘小纯说,到底是外面的人,在门框内做一个动作也让人感到陌生,什么?大先生说,这么大一个背景,一个皇帝的背景,一个圣旨的背景,一个令人窒息的空旷之地,潘小纯说,我准备在这儿种点树,养点动物,引来水流,我准备在这儿建造房屋,建造城市和乡村,引进人口,我准备在这儿呼吸氧气,跟在别的地方一样,我准备利用别处的传统来对抗这儿的“窒息”,这下完了,大先生感到潘小纯这下完蛋了,看到潘小纯快完蛋了,大先生燕巨大感觉自己比死还难受,他站在门的中间,慢慢放下手臂,走出来,用口中热气哈一哈手心,等着潘小纯继续说点什么,完了,大先生也只好自投罗网,做潘小纯的俘虏,别这样,做俘虏免谈,潘小纯双手叉腰,说,谁也不能做谁的俘虏,谁也无意将谁收为俘虏,但现在的事却要弄好,怎么弄呢?大先生学潘小纯样,也是双手叉腰,说,具体怎么弄呢?潘小纯说,你,吉府里的大先生,也在写一部说里的某些内容与我正在写的《四脂四壶》相同,你能不能将你的放弃掉呢?你放弃了,你也就省心了,我倒反而要操心了,大先生说,我放弃毅司令,因为这“毅司令”在你的有,这一点跟你的,重复了,不,要放弃,就全部放弃,不然我的《四脂四壶》写来也是心里有愧,弄了半天,到处都是毅司令,潘小纯说,到处都是毅司令,其实毅司令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到处都有他的用武之地,大先生,潘小纯语气诚恳地说,求你了,放弃,我们不能都去写毅司令?不能神化他,放弃了,大先生领着潘小纯走到院子里,穿过几个门,那些都是正常的门,和通往阳台的那道门不一样,那道门现在已被关上了,因为没人去走了,走一回,上一回当,走一回,上一回当,潘小纯就是在那儿看见了一只从天外飞来的野鸽子,被人借题发挥,骂了一通,现在好了,现在潘小纯跟着大先生走,大先生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自己的,让潘小纯一人去写《四脂四壶》,没了?差不多没了,就这样了,潘小纯解决了一个问题,又得去面对另一个问题,这大先生真的愿意把自己的稿子销毁掉吗?如若他留了一手,怎么办?潘小纯跟在大先生身后,边走边说,大先生,你这就带我去你的书房,当着我的面,把你那写了一半的,不然我不放心哪,大先生听后,突然转了个弯,他突然转了个弯,不去书房了,潘小纯急忙说,大先生,你的手稿毁掉,大先生轻轻笑,我就是带你去销毁手稿呀,我的钱庄里写的,手稿就在钱庄里放着,去钱庄,潘小纯一听便来了劲,加快脚步,走在了大先生前面,大先生望着潘小纯的背景,心里骂道,狗屁,我才不会把全毁了呢,反正我的有些也正要毁掉,先骗了这***东西再说。,假装热情,把我写的部份拿出来,让潘小纯销毁。这个潘小纯呵,也真是傻得可以,他见到我拿出来一叠手稿,没多看,就往自己怀里揣,并且说,好样的,大先生,你真是好样的,把没什么用的稿子交给我,我回去后整理一下,看看有什么用处,有用的话,就把这些稿子的内容装入我的《四脂四壶》之中。潘小纯真是傻,我给他的只是以前我写给别人的某些信件的底稿,内容全是古董鉴定方面的事,潘小纯是一个写,根本不懂这方面的事,让他拿去,拿了也是白拿。潘小纯今天是借了谁的躯壳来与我交往的?这一点我倒疏忽了,没注意,这一点没注意。钾。什么?钾。什么?潘小纯好像变了说话的腔调和说话的样子,变了说话内容,和刚才不一样。钱庄里的伙计忙得头都不抬,只顾做事或走路,走路时要撞人,撞了人,也来不及相互打招呼。我觉得潘小纯在这儿已成多余,不光是他,连我在这儿也是多余。走,潘小纯走了,拿了我给他的稿子,潘小纯走了,但我知道,这家伙会不断来找我麻烦的,在他的《四脂四壶》没全部完成以前,他是会不断来找我麻烦的。潘小纯回头朝我一看,一笑,一努嘴,一吹胡子,一溜烟,脱去借来的躯壳,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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