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相赋闲在家,无聊至极。

每日早起看过书写过两笔朝史,卫相就开始背着手在家里闲逛。

逛到卫昶的院子里,卫相看过种在围墙边上的竹子,连连摇头:“荒唐荒唐!这么粗的竹子,风骨何在?!砍了砍了,换成瘦竹!”

接着,逛到卫旭的院子里。

看到墙角梅树狂放地生长,卫相又不爽了:“这些树神形具散,你们二少爷是怎么搞的?!都不让人剪枝吗?!”

说着卫相让人拿来了剪子,亲自上阵修剪。

这儿树枝太长嚓咔一声剪了,那儿树枝太低咔擦一声又剪了。

花了大半个时辰,卫相终于将所有的梅树都剪成了秃子。

卫相对最后的成品大失所望,一把将剪子掷在地上,长袖一挥,命人道:“这几株树都不成,拔了拔了!回头让你们夫人找几株老梅来填上!”

就这样把梅树们的前途给定好了,卫相心满意足地往院里逛。

那十只白鹤此时正在院子里头悠闲地晒太阳。

卫相一见,又碍眼了。

指着这一群鹤,卫相怒道:“你们都当鸡养的吗?!这么肥,是准备过节的时候杀来吃吗?!暴殄天物!!”

说完卫相命令下去——

以后不许往肥里养这些鹤了!一个两个的胖得像猪一样,还怎么仙风道骨?!

统统给他减肥!

卫旭的院子逛完了该卫昉了。

卫昉那儿卫相看不出不对,最后只能从梨树上挑毛病:“这梨树怎么一副歪脖子模样?!树似人,不从小给它正形,日后定是要长歪!”

卫昉已经听闻了卫昶卫旭院内惨状,现在听卫相这样一说,怕他要砍树,忙上前解释:“老爷说过,天然之美乃是美之极致,故而我才放任这梨树疯长,是想它能成天然。”

卫昉拿了自己说过的话堵回来,卫相脸上有些挂不住。

清咳一声,卫相转头对卫昉道:“万事都得分两面看待。若这梨树天然长得好,我们自然是不用管的。可你看看它现在什么样子?当修剪!”

卫昉顺着卫相的话,一脸受教地回答:“老爷所言极是,以后我一定会多注意些。”

“嗯……”

卫相这回满意了,又扯着卫昉教育了一通,然后才出了她院子。

按着五兄妹齿序,卫相是该到卫昀的院子里了。

花匠正在打理花圃里的牡丹,见了卫相来,向他请了安。

在屋里复习礼仪的卫昀听到丫鬟禀报,赶紧出门来见。

卫相指着花圃里那长得欣欣向荣的花苗,问卫昀:“这种的是什么花?”

卫昀不敢欺瞒,老老实实回答了:“回老爷,是牡丹。”

“张扬!太过张扬!”卫相一拂袖,又怒了,“我们卫府一向低调,怎么可以种这样的花?!来人!”

卫相一唤人,就听到自己三女儿卫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爷您怎么在这儿?夫人找您找了老半天呢。”

卫相一听,面上一喜,然后又忙收起喜色,板了脸,回头问卫昭:“夫人找我有何事?”

卫昭先见了礼,然后回答:“夫人请您过去一同商量七日后大哥春试的事情。”

卫相十分含蓄地“嗯”了一声,然后疾步如飞,走出了卫昀的院子。

见卫相终于消停了,卫昭和卫昀对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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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相在卫昶院子闹腾的时候,卫昭就得了消息。

她正费解着,下人又来禀报,说老爷折腾完二少爷院里的梅树,又要去折腾御赐的白鹤了。

卫昭一听,不得了了,卫相这是要挨个儿将他们兄妹五个的住处轮上一遍啊!

于是乎卫昭赶紧去搬救兵。

好在赶在卫相处置卫昀的牡丹花前赶上了,要不然卫相再把卫昀这辛辛苦苦养了许久的牡丹花糟蹋完,也该到她卫昭那一菜地的菜遭殃了。

卫相这一天所为,让卫昭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闲得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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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昶卫旭两人从学堂回来,看到自己的院子面目全非,皆是一惊。

问了下人,知道是卫相的杰作之后,纵然再苦不堪言,也只能默默地将苦水往肚里咽。

之后卫相又在家里闹腾了几日,全是鸡蛋里挑骨头。

卫夫人不厌其烦,干脆给他提建议:“老爷您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回山西老家瞧瞧父亲大人吗?不如就趁着这时候回去探望他老人家?”

这话真是撞到卫相心坎上去了。

卫相掐指一算,卫昶三月初一春试,四月初一殿试,四月十六迎娶陈翰林小姐,前前后后一个半月,也正好够他收拾行李回家去的,于是欣然接受了卫夫人的提议。

七日后,春试如期而至。

说起来卫家算是有两人要下场。一个是大哥卫昶,另外一个是准姐夫宋畔。

可惜时运不济,宋畔一进考场就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第二日就被人抬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卫昭真是替卫昉心塞。

难怪当初卫昶同她说起宋畔这个人的时候,第一个说法就是才情好,但是运气差点儿。

再想想上次春试宋畔因在交卷的时候碰翻了墨台,导致卷面污损失了资格的事,卫昭不由得扶额长叹——

大哥,这哪是运气差了一点儿啊,这差得有一个光年那么长啊!

殿试的名单还没出来,宋畔已经确知这次又名落孙山。

养好了身体,宋畔自觉无言面对江东父老,在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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