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声声炸雷在脑中响起,崔笑嫣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无望。
究竟自己是谁,到底发生过什么。对于崔笑嫣来说一无所知,即便出自众人之口,也难以让她信服。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尖叫响彻整个踏云楼,着魔一般拼命拍打着阎瀚轩。在挣扎之中,完全失控的崔笑嫣,准准的给阎瀚轩来了一耳光。
瞬间二人动作都戛然而止,阎瀚轩将她两只手举过头顶,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和声细语道。
“我是你夫君,自当包容一切。”
崔笑嫣愤恨的咬住双唇,接连而来的事情,让她根本无法平静半分。心头更是浮上种种解决,若正如他所说,即便死了也很可悲。
抚摸着那具颤抖的身躯,虽然在黑暗之中无法看到彼此的表情,但也可感觉到笑嫣心中的恐慌。
“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耳畔喃咛轻轻对着崔笑嫣讲着,此时的阎瀚轩只想醉卧在这温柔乡里,怎样都不愿离开。
无法抵抗住这份抗拒,崔笑嫣根本不想在听任何话语。只想逃离开这个恶魔,逃离开这个困境。
良久过后,崔笑嫣依旧用着失控的语调,但已不再是之前的尖叫。
“你已占有了,下一步是什么?”
双唇染了了烈火,亲抚在崔笑嫣脸上。阎瀚轩略带痴缠,如同喃喃自语般回着。
“下一步便是占有你的心啊,笑嫣你可知近在尺咫的相思有多苦,触手不及的眷恋有多痛。”
知道今夜再无任何抵抗机会,她放弃了,她认命了。
一夜,从未停息,直至崔笑嫣昏死过去后。阎瀚轩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身子,伸手揽入多年想拥在怀中的人。
清早欢欢来为崔笑嫣梳妆打扮,当门推开那一刹。眼前凌乱无章为之一惊,快步跑到床边,见小姐衣服横七竖八挂在身上,满身遍布红紫色印记。
伸手摇醒了她,欢欢眼中积满泪水,随时要夺眶而出,忧心忡忡问着。
“小姐,昨夜……”
每一寸肌肤都无比疼痛,被欢欢这样一摇。崔笑嫣修眉紧蹙,缓缓睁开眼睛。
“昨夜不说也罢,欢欢莫要多问。”
“可……”欲言又止,又从中打断。欢欢生怕开口又说错些什么,只好压制在心中。
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就连坐起身也是酸痛难忍。
“我想沐浴更衣。”
想起昨夜那恶魔百般疯狂,崔笑嫣就觉得十分恶心。何况,身子还陪他占居,更加无法接受。
良久过后,水已注满。欢欢很是贴心的扶着崔笑嫣走到屏风之后,还特意点上了些安神香。
生怕水温过热,又伸手试了试,这才小声说道。
“小姐,水温刚刚好。”
不想让她在跟着揪心,崔笑嫣露出一抹微笑。
“往日这个时辰你都在喂锦鲤,快去吧,我想静静。”
还是不太放心,但又不能在这里戳着。欢欢十分纠结要不要开口劝说时,只见崔笑嫣探脚进入桶中。
“去吧,留我一个人就好。”
听着欢欢离去的脚步声,开始回想昨夜阎瀚轩口中的话语。
双眼一闭,晦暗的噩梦立即跳到眼前。浸在温水之中,得不到半分舒展,反倒是浑身更加僵硬。
随即头也跟着隐隐作痛,崔笑嫣原来觉得过去这个东西可有可无,而现在觉得现今才更应该是可有可无。
过了许久,浑然不知水已经凉了。还是欢欢担忧的跑进来,生怕她着凉出声提醒。
“小姐,要不要添上几桶热水?”
摇了摇头支着手从水中站起,裹上了薄纱自己走到柜子前。
没有去碰那些艳丽的衣裳,从中取了身白色罗裙。
木讷的往身上穿着,随后坐在铜镜前,没让欢欢插手,随便将发丝绾起个髻,取了支木簪,插上了两朵白花。
静观着的欢欢,突然开口。
“小姐,怎的如此打扮,好像在吊孝……”
出神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崔笑嫣淡淡回道。
“这样挺好的,死里逃生那么多次,也应该有所改变。”
欲言又止片刻后,欢欢还是将肺腑之言说了出来。
“小姐,穿着素一点就好,怎么非要打扮成活死人的模样。”
说完转身便去那别个衣裳时,却见艾云跟在阎瀚轩身后,传来一声毕恭毕敬的话语。
“恭迎王妃回府。”
手上刚取的衣裳瞬间划落,错愕望着崔笑嫣。欢欢已经猜到,小姐身上的紫红印记,多半出自王爷之手。
当门被推开抬眼瞧见,崔笑嫣穿着形似孝服的衣裳坐在铜镜前。眸色划过淡淡哀伤,不敢强硬将她带走,只好沉声劝着。
“笑嫣,咱们回家。”
崔笑嫣神色渺茫,无悲无喜依旧坐在铜镜前。甚至连眼神也未曾波动,直勾勾硬生生,用无言抵抗着阎瀚轩。
阎瀚轩眉心一紧,忧虑盖过理智。原以为笑嫣会大闹一场,却不料会变得郁郁寡欢。
带着一路人马来到踏云楼,怎能不惊动郁心幽。疾步来到此处,见崔笑嫣形神涣散不由的开口质问阎瀚轩。
“你究竟做了什么?”郁心幽温润如水的眸子中,升起一抹焦急。言语惊讶,断断续续。
“笑嫣……她……到底怎么了……”
“笑嫣,也是你能叫的?”阎瀚轩很是在意,郁心幽对笑嫣的一举一动。不由得语气阴沉,转身怒视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