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瑜温润一笑:“是给我做的?先谢妹妹一番美意了。”
颜文臻扁了扁嘴巴,娇声道:“属你脸大——我给伯母做的梨花落,你不是说她这几日咳得厉害,又不愿意吃药么?”
白少瑜朗声笑着伸出手去在颜文臻通红的鼻头上刮了一下:“原来是臻儿的孝心,那更要好好地谢谢你了。”
“呿!”颜文臻给了白少瑜一记美好的白眼,“白夫人平日里极疼我的,我孝敬她也是应该的。哪里要你来谢?”
“好好好!臻儿早就注定是我家的媳妇,做媳妇的孝顺婆母,那是天经地义的,不需要说谢谢。”
“你……”颜文臻瞪起两个杏仁眼,嘴巴高高撅起一脸娇嗔,白少瑜看在眼里又是心神一荡,恨不得把人拉进怀里使劲的揉。
然而那样的想法也只能是想法,想要付诸行动白少瑜还不怎么好意思,毕竟他跟颜文臻还没有订婚,男女大防十分重要。颜文臻那么好的姑娘,不能让她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走吧,雪越发的大了。”白少瑜侧过身去闪开道路,又朝着颜文臻伸出手臂。
颜文臻扶着他的手臂踩着脚踏上了自己的马车,在落下车帘子的时候又转身叮嘱:“少瑜哥,你看今晚这雪看上去必然一夜不停,明儿你若是有空,我们去西山收雪吧?”
白少瑜微笑颔首:“好。但你今晚要早些休息才行,如果爬山再爬不动,我可不负责背你。”
“走啦!快些回家。”颜文臻又朝着白少瑜做了个古怪精灵的鬼脸,又妩媚一笑,“少瑜哥,你明早来接我哦。”
“好……”白少瑜站在冰天雪地里看得呆住,那一张灵动的笑靥,娇娆明艳,婉转照人,轻盈袅娜,百媚生春。那明媚的笑宛如暗夜里的一团火,又像是沙漠里的一泓泉,叫人贪恋不已,以至于以后艰难的岁月里,他每每回想起这个笑靥,便如沐春风,全身上下都激发起斗志和力量,纵然是赔上全副身家甚至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街角的上方,刚好是嘉和楼的雅间听风阁。这间嘉和楼最奢华靡费的雅间里,今晚接待的是礼部尚书邵锡兰的嫡长子,刚刚蒙圣宠得以入户部当差的六品主事,主要分摊的是中等商贩的税务。
就在白少瑜和颜文臻在雪地里打情骂俏依依惜别之时,听风阁临街的窗户开了巴掌宽的缝隙,窗边站着的便是这位尚书之子,六品主事邵隽文邵大人。
“铭之。”邵隽文的好友太仆寺卿之子栾棠风走到邵隽文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楼下风雪里的小情侣,淡然一笑,“这位姑娘就是这嘉和楼的小东家了,据说这颜姑娘的厨艺颇得她祖父的真传,是个出类拔萃的小厨娘。”
恰逢颜文臻对着白少瑜做鬼脸,邵隽文只顾着看了,似是没听见好友的话。
“怎么,这就瞧上了?”栾棠风看了一眼站在雪地里的白少瑜,又冷笑道,“瞧上了也没用,看见没?白少瑜,白家的当家大少爷,看得紧着呢。”
邵隽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依然不说话。
街上,颜文臻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风雪弥漫的街角,邵隽文才抬手把窗户关上,转身坐回了主坐,举杯对席间的几个好友,笑道:“来,这可是嘉和楼的招牌好酒梨花白,我去年就交了定金,今日刚出窖就请诸位一起来品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旁边有人立刻附和道:“难得如此好酒,邵大人又想着哥儿几个,说不得,必须喝倒!”
邵隽文淡然一笑,朝着几个好友举了举杯,仰头把一杯烈酒全部倒进嘴里。
梨花白入口绵软甘冽,实际上后劲儿十足,酒过三巡之后,席间便有人带了醉意。
栾棠风拿了汤勺给邵隽文盛汤,斜着柳眉吊稍儿眼笑道:“听说这海带乳鸽汤最是滋补,来来,邵大人新婚燕尔,房中未免劳苦,赶紧的来一碗。”
邵隽文对此玩笑也不辩言,坦然接过栾棠风递过来的汤碗,拿了汤匙舀了一勺汤吹了吹,慢慢的喝下去,片刻后方笑道:“你还别说,就这道汤的味道,怕是连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
“话就是这么说呢,当初咱万岁爷登基之时竟顾着庙堂上那些大臣们了,皇后去的早,太后又不理论,硬生生把个绝好的御厨给放了出来,不过十几年,看看这老颜家——在这京城里虽然算不上首富,也能排到这个数儿。”旁边一个纨绔子弟一边说一边伸出三个手指头。
“第三?”栾棠风斜了那位一眼,冷冷的哼道,“颜博晏那老东西为人低调的很,最会闷声发大财。别的不说,就说着一坛梨花白他们就买到了四百两!就这价格还要提前一年交银子才算数。若非真金白银开道,就算是宫里御膳房的大总管也捞不到一口!”
“就是,依我看,这云都城里最他娘有钱的就是这叶老儿了。就着一盅乳鸽汤也得八十两银子—赶上咱邵大人半年的俸禄了。若非世贵之家,谁能沾一口?”另一个纨绔说着,又狠狠地吸溜了一口乳鸽汤。
“我说,邵大人你现就管着这些商贾们的税务,怎么这颜家的老家伙还不得孝敬孝敬您?”
邵隽文看了旁边这位一眼,淡然冷笑:“颜博晏的眼里有谁?这会儿只怕陛下下旨叫他进宫去御膳房当差,这老东西都能以身子老迈不堪给推辞了,你信不信?”
栾棠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这话说的是。这老东西就是茅坑边上的一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