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郑三彩心里十分不痛快,同样是嫁女儿,都脚前脚后结婚的,那甜甜还没给老叶家怀孩子生娃呢,可那家人拿着甜甜当个宝儿似的。
你瞅瞅前段日子那个团长姑爷给捎的大米白面还有豆油。
那可是豆油啊,她们家吃的都是猪油,顿顿放油炒菜在村儿里都属于富足家庭呢,结果她小叔子一家已经到了豆油都有小二十斤的程度。
更不用说大米白面这些细粮了,一袋子一袋子地运了过来。
郑三彩回忆大年初一傍晚,村儿里过大年吃饱喝足都闲着呢,都出来各家各户串门溜达呢,结果小汽车就开进了村儿,点名找姓夏的。
她还没等说话指路呢,村儿里那帮闲的吃饱饭的,就直接说一定是找爱国家的。听听,听听,可见村儿里人平时是咋寻思、背后咋讲究她们老夏家的。
那天的苏美丽出尽了风头,笑呵呵的跟看热闹的人夸她姑爷。郑三彩坐在自家炕头上,现在回忆起来都嫉妒得要命。
最让她上火的就是村儿里那帮妇女们打听她家夏玲,她特意引着大家伙往怀孕的事情上聊,夸着她家玲子进门没几个月就怀上了孩子,可那帮老娘们没个好饼,直接就问她:
“我说三彩啊,那你家玲子都给他们老吴家怀孕了,这次回娘家指定能拿回来不少好东西啊!
那老吴家也不像咱们庄户人家似的就挣个嚼头,人家那不是一般家庭,再加上玲子肚子争气,我们瞧好啦,指定得老鼻子东西了,备不住得比你小叔子家东西还多呢,初三到时去你见看热闹,沾沾喜气!”
她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没敢夸海口,心里多少有些没底气。
可气就可气在这。大年初三玲子和新姑爷进门,抱着个小包袱,她看见那小包袱就心凉了一半,有那起哄和她平时不对付的。就问玲子拿了啥回娘家,还好她老闺女反应快,说了句道远她还有身孕,就挑了点儿贵重的。
她听完夏玲那么说,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了期待。这根本就不是东西多少的事儿,这证明着闺女在老吴家吃香不吃香的问题。
她那个缺根筋的儿媳妇给打开了,直啧啧时,她还寻思到底拿了啥,凑过去一看,差点儿没气的翻白眼,真是精贵的东西啊,大米两三斤,白面一斤那样吧。
搁其他人家对比吧,也算可以了。可挡不住她刚看完小叔子一家收的东西。
郑三彩庆幸啊,多亏她拦着少根筋的张巧没在外面就显摆,要不然老脸都得丢到别的村了。
姑爷进门,尤其是头一年的姑爷来了老丈人家,虽说没整只jī_ba,也得差不多点儿。
这点儿好吃食是她攒了一年的啊,大年三十那天,老爷子老太太外加小叔子一家来,她都没拿出来,就等着给姑爷呢。让闺女在婆家有脸面。
大姑爷根本没那个待遇,全都拿出来招待小女婿,郑三彩是挑着花样地做菜忙活,结果可倒好。好心当了驴肝肺,这小女婿和她大儿子夏文都喝的有点儿多,她还没上桌吃饭呢,那俩人就拌嘴吵了起来。
最后她家玲子又是跟上次似的,哭哭啼啼的包个严实,她闺女一个孕妇。得骑着自行车驮着那个喝多的女婿。
你说人来人往的村子口,现在农闲又是大过年的时候,她估计别人都得瞎猜测一番,这刚回娘家呆两个小时的姑娘,咋说走就走了呢。
郑三彩一想到自己那个小女婿喝完酒就耍的样儿,就气的心口疼。
“娘啊,我好像又有娃了。这家伙把我恶心的,早上吃的都倒出去了。”
就在郑三彩苦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正在唉声叹气的扫炕的时候,张巧忽然进屋来了这么一句。
“啥玩意?”哎呦,郑三彩心里瞬间透亮。谁好谁孬都没她又有孙子事儿大。
“嗯那,真的,我可馋了。就想吃疙瘩汤。我当初怀小军时就爱喝那玩意儿,娘你忘啦?”张巧一屁?股坐炕沿边上,两手上下揉着根本没显怀的肚子。
郑三彩满脸笑纹:“没忘没忘,娘哪能忘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做。正好玲子回来拿了点儿细粮,都给你吃。”
满身力气没地儿使的感觉,郑三彩赶紧下炕穿鞋,带小跑去张罗疙瘩汤。
张巧吸溜着疙瘩汤,嘴?巴还不闲着:“娘,不是我说你,就咱家那点儿粮食,够干啥用的啊?我老叔老婶家那么多,你就去要点儿呗,咱们两家谁跟谁啊,都是最实在的亲戚。”
郑三彩愁眉不展:“不成,你爹知道了又得掀桌子。唉!那次闹得太大了,我也是,算了不说了。”
想埋怨张巧做事太绝情了,最起码搬走粮食后,得对人家冬子好吧,那样她还能跟苏美丽有点儿交代,可你瞅瞅你那样……
算了,张巧又怀孕了,再说都过去的事儿了,计较那些臭氧层子也于事无补。
张巧转了转眼珠儿,给郑三彩出主意:“那也得走动啊,打破脑袋也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啥时候都是实在亲戚。
再说了,有我爷我奶在呢,我不信我爷我奶听说我又要给添个大重孙能舍不得粮食。那家不姓苏,姓夏。
娘,你试试吧?我觉得我这胎不省心,你瞅瞅刚开头我就馋,再说我老叔当家,我老叔听我爷爷的。”
郑三彩一回想起苏美丽背着一袋子粮食满脸笑容往屋里走的场景,就抓心挠肝的嫉妒。再一细寻思张巧的话……
郑三彩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