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故土。半年前袭击戎国粮草,被烈王邛火酉射中心脏,不治而死。临死之前求薛少宸,将他的骨灰带回咸州,算是对自己的父亲有个交代。谁知……

今日将秦将军葬在老父的身旁归来后,薛少宸的情绪便一直有些低沉。

霍菡嫣上前走到他身侧,伸手撑起身子坐在花坛边的大理巨石之上,将手肘撑着膝盖,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安慰的说道:“我相信秦将军和秦老伯在地下已然团聚,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了。”

“也许吧。”薛严凝视着她,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沙场征战,见过死伤不计其数,早也不是对生死过多执念之人,但如今面对此番情形,却是略感惆怅。

见他情绪未曾好转,霍菡嫣迅速合上双手闭上眼,一副虔诚的模样,口中念念有词。薛严听不清她究竟在念什么,可看她此番宁静的模样,心里便柔软得不得了。伸出手虚抚空中,从她的秀丽的眼眸慢慢下滑,挺直小巧的鼻梁,不点而朱的唇瓣……似乎只是在空中描绘她的身影,恰好月光从树梢透过来印在她的身上,渐渐萦绕着一层薄薄的宛如雾气的东西,让他的眼神不禁有些痴痴的。

“好了!”霍菡嫣睁开眼睛,凝视着面前人,认真的说道:“我刚替这位秦将军和秦老伯念了一遍地藏经,希望他们能早登极乐,远离尘嚣。”

听说边关战死的将领,死后都会带些戾气,进鬼门关会受到小鬼的刁难。也不知自己念地藏经有没有用处,可这总是尽了自己一份心意,也希望能缓解薛少宸的此时怅然的心境。

“地藏经?修行两年,你倒背得挺溜。”薛严将手背在身后,眸中不辨情绪。

霍菡嫣抚了抚胸前的发辫,发现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抬头看着天际,暗自蹙眉吐舌,讪笑得将话题转到别处,“方才听驿站的小厮说,明日便是乾国一年一度的朝圣盛典,我们去看看好不好?”虽然自己不喜欢咸州朝圣的行为,可是倒是可以去顺便散散心,纾解一下心情也好。

“好。”薛严含笑点头,她说的又怎会不好。

咸州一年一度的朝圣,乃是乾国,更甚者乃是前朝上千年都遵循的一届盛典,为的是祈求紫竹林中的圣人赐福赐灵,特别是各地的学子,更是络绎不绝,如今这咸州城中的客栈大概都已人满为患了。想来自己此番出来的时间倒是投了巧,先是遇着兰州的花神节,后是遇上咸州朝圣。

第二日清晨,霍菡嫣便拖着薛严上街,在大街上拿着一个白面书生的面具,罩在自己脸上。只剩下一双宛若星辰的眼眸,尽是流光。

“喜欢?”薛严掏出钱袋付钱,一边略带嫌弃的盯着她脸上的面具。这面具上画的人脸总感觉怪怪的,也不知好看在何处。

霍菡嫣将面具移开,笑语嫣然的说道:“不喜欢也要入乡随俗啊,你看这大街上都是文人雅士,就是你一身黑紫色的袍子,多格格不入啊!”说完将面具罩在他的脸上,只余下一双宠溺纵容的眼眸,顿时笑得更欢,“这样正好。”

素言看着自家郡主玩得欢乐,而宁远侯又一副没辙的模样,不禁偷笑。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如此开心的郡主了,从三年前那些事情过后,郡主的神色几乎都是淡淡的,就算偶尔脸上挂着笑,眼眸中也是死气沉沉的。

“姑娘,来看看这白玉簪,配上姑娘的肤色,那可是熠熠生辉,美得不得了啊!”面具摊上旁边,卖簪子和玉佩的中年妇人,笑迷了眼睛盯着霍菡嫣。刚才她可看见了,这姑娘身边的男子付钱那叫一个慷慨,做生意的谁都希望遇见这么一位金主,连忙朝霍菡嫣推荐。

霍菡嫣目光看向摊子瞅了瞅,哪里是什么白玉簪?明明是一种白色的石头,虽然并非玉质,倒是蛮特别的。簪子上宛如竹子一般,有竹节隔一段就凸一点。待薛严付完帐,中年妇人千恩万谢的模样,霍菡嫣不禁上前将他拉到一旁,微微皱眉。“这白簪子顶多值二十个铜板,你刚付了多少?”她方才分明看着他掏了锭银子出来,就算薛家再有钱,也经不住他这般的花法啊,若是有朝一日他囊中羞涩当如何是好。“你这般败家,以后家中的银两迟早被你败光。”

这话说来倒是夸张了些,薛少宸经常一掷千金,也没见他何时在银钱上窘迫过。不过如今他这般见自己多拿一会儿,便买下来。那是不是自己看上某个男子,他也买下来啊?!

“以后府中一切借由你执掌,又怎会败光?”薛严笑得意味深长,让霍菡嫣骤然红了脸,转身喏喏的念叨:“……谁要替你掌家。”唇边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正在此时,从右边的街道上走出一群人,让霍菡嫣身形猛然一震,笑容也凝结起来。自然薛严也第一时间注意到让菡嫣反常之人,目光凝视着对面,唇边勾起冷笑。而对面之人扫视着人群,顷刻之间也看见,与众不同的宁远侯和已然毫无笑意的霍郡主,迈着步子走上前来。

“贤王倒是阴魂不散。”薛严口吻中透着些许嘲弄。

霍菡嫣看见之人正是凌江羽和当日送亲的几个熟面孔,只见凌江羽脸上儒雅笑意未减半分,可所有人对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只见他温和一笑,“本王竟不知,侯爷对咸州朝圣也有兴致。”说完对一旁的霍菡嫣,微微蹙眉,带着欣慰之色,轻声说道:“你没事便好。”

“有劳王爷费心,菡嫣无恙。”霍菡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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