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国公府不久,庆贵妃和淑贵妃的赏赐也跟着到了。太后和皇后都当面赏了东西,她们二人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示。
庆贵妃送来两匹香积纱,两盒宫里用的鹅蛋粉。淑贵妃送的是一盒东珠,一盒上好的紫玉墨。
青梅一面将礼品登记造册,一面撅着嘴抱怨道:“一看庆贵妃就是没走心,大冬天的,送香积纱给谁穿。还有鹅蛋粉,难道她看不出来咱们姑娘皮肤比鸡蛋清还嫩,根本用不着那东西!”
青兰接口道:“另一位娘娘倒是可人心意,东珠稀贵,紫玉墨风雅,这才配的上青云姐!”
夏青云坐在梳妆台前,一手支着腮,一手摆弄着那支金步摇,唉声叹气道:“劳什子的东西,要换咱们多少新茶才够,这笔买卖可真不划算。”
青竹在旁笑道:“青云姐一贯大方,怎的今日变得小气起来?”
“你是不知道。”青梅将宫里庆贵妃点评夏青云的衣裳,三公主论茶道的情景讲了一遍,气的青竹啐道:“怪不得她大冬天的送香积纱,缘是没把夫人和青云姐放在眼里,给她喝茶,真是糟蹋了那些茶叶!”
恰好青菊端着一碗刚煲好的参鸡汤进来,“竹儿嚷什么,门口听的真真的,小心传出去,给夫人小姐招来麻烦。”
“青菊提醒的有道理。”夏青云说着将金步摇搁回锦盒,走到桌子旁坐下,“和三公主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外头人多嘴杂,不比宝阁里清静,往后你们几个都警醒些,谨言慎行,免得祸从口出。”
青梅几人齐齐应着,青菊端过参鸡汤:“我用的是宝阁里蒸制好的红参,已撇了油。趁热喝吧,安神的。”
夏青云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好鲜,可给娘和娘亲也送些去?”
“我怕红参吃了火大,给她们煲了紫芝乌鸡汤,刚刚让人端去了。”
青菊煲汤,用的都是宝阁里产的药材和食材。加了七星泉水,味道格外鲜美。
娘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
镇国夫人当年才生下她,就被迫逃亡,淋雨受凉,后又跌下悬崖,身子落下痼疾,一直没有再育。她比娘也大不了几岁,司鸿睿常年练武,身体比同龄人健壮许多。只要调养得当,兴许也能再怀上一胎。
毕竟真正的‘夏青云’已经香消玉殒,自己这个‘冒牌’的,说不准哪天再被老天爷送到另外一个世界,所以若能让镇国夫人再生一个孩子,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剩下的汤水也别放着,你们分着喝了。”她放下勺子,手腕上的镯子磕在桌上,发出‘当’地一声轻响。
“青云姐,你不是惯把镯子戴在左手。今儿怎么换到右边儿?”青菊问道。
夏青云伸出两只手腕,笑道:“太后又赏了一个。”青菊握着她的双手细看,奇道:“咦,这两只镯子好像是一对儿!”
镯子是太后自己手腕上褪下的。直接就给她戴了上去,在宫里也没细瞧,如今青菊一说,她将两只比在一起,果然,左手是镇国夫人送的。上面刻的凤头朝右,而太后送的这支,也刻着同样的凤纹,凤头却是朝左偏的。
“娘亲的镯子怎么会和太后的是一对儿呢。”
第二天,夏青云陪着两位娘亲在花厅里喝茶,好奇地问道。
娘抿嘴笑道:“夫人以前是皇上发妻的侍女,皇上的妻子是太后的媳妇,太后送了一只玉镯给媳妇,她又送了你娘,谁想最后两只镯子竟都归了你!”
镇国夫人笑着点头,端起茶盏品了口茶,心中猛然想到,司鸿博文是皇上的血脉,两人若结为秦晋之好,这对凤镯,还是戴到了皇家儿媳妇的手上。
兴许这就是天意,她心里既高兴,又发愁。该怎么和司鸿博文说他的身世,皇家现在还能接受他吗?如若不说,依齐国的律法,他是不能迎娶堂妹为妻的。
“娘亲可是有心事,半天也不说话。”夏青云体贴地换上一杯热茶。
镇国夫人浅闻着袅袅的淡淡的茶香,手心握着小巧的茶盏却没有喝,问道:“青云,这儿也没外人,你和娘说说,你和博文...”
“娘!”夏青云娇声嗔道,双颊飞起两朵红云,毕竟司鸿博文没有当着爹娘的面明确表态,女儿家更要矜持些,她怎好意思说明。
两位娘亲含笑相视,镇国夫人的目光落在娘隆起的小腹,笑道:“青云封了郡主,过几个月你再诞下麟儿,若再能加上博文和青云的婚事,那可就是三喜临门!想是老天可怜咱们十六年来的辛苦,终于开眼赐福。”
夏青云害羞地扭过头,也看着娘的肚子,对镇国夫人道:“娘亲,你也好好调养身子,争取今年怀上个弟弟妹妹,就又多了一喜。”
“这丫头,说你的婚事,怎么扯到娘身上来了。”镇国夫人笑骂道。
娘抚着肚子笑道:“好事成双,四喜临门喜上加喜,夫人可要加把劲才是!”
腊月一晃而至,天气愈发寒冷,屋里拢了火盆,早上起来窗户上结满冰花,屋檐下垂着晶莹剔透的冰溜子。
青梅举着一支长竹竿,随着一声声脆响,将门口房檐上的冰溜子敲打下来,免得融化时水滴下来,进出不方便。
“嘘,小点儿声,青云姐昨个熬了一宿,别吵醒了她。”青菊掀起门帘儿,小声喊着。
昨天晚上,北溪屯堡的铁匠到了京城,司鸿睿和夏青云连夜赶往京北山里,连同囤积的物资一起送进宝阁里。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