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细细瞧她,终究是有些不相信,道:“可王爷从前待你那般好,你们二人举案齐眉,伉俪情深……”
“婆婆也说是从前了。”锦言笑了笑,眉目落在院墙之外,“正因为那些美好只是从前,所以现在,我更无须难过。世间万物皆在变,更何况人呢?人得向前看,既然那些美好早已成为从前,我又何须庸人自扰?现在的我,是好好活在当下,过我自己的生活,与他,与秦王再无干系了。”
王婆婆在心里轻叹口气,也不知锦言此话到底是真放下,还是自欺欺人的安慰,她伸出手来,在锦言手背上拍了怕:“但愿你能想通,其实,男人向来喜新厌旧,我们做女人的,只有心放宽,才好无忧无虑,你总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即便王爷现在这般对你,依然改变不了你的身份,你是太后钦赐的王妃,懿旨上门当户对,授予金册的秦王妃,不是秦王一句说废就能废的,更何况,你还有大将军的爹爹,当朝皇后姐姐,只要你一日不开口自废妃位,王爷便一日奈何不了你,即便是现在一时囚禁,总有一日,你还是会出去,就算不能与王爷重修于好,也无人可以撼动你的地位。”
锦言点了点头,轻垂眉目笑道:“婆婆,我记下了。”
王婆婆点了点头,又瞧了她一眼才道:“你先慢慢吃吧,今日新夫人入府上,厨房那边缺人手,我不能离开太久,等晚间歇息了,我再来取。”
锦言点了点头:“婆婆快去吧,不必管我。”
王婆婆这才点了点头起身,临行前回头看了一眼,见锦言已经拿起筷子,开始进食,她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可却就在她走后,刚刚还将筷子送入口中的锦言,动作忽而就停了下来,她怔怔看了片刻面前的两菜一汤,忽而便放下碗筷,进了屋。
……
果然是府里有喜事,到了晚间,前堂的热闹,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尤为明显,锦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睡不着,起身披上了外袍,出了房门。
院子里,一轮孤月悬于头顶,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将整个院子照得通亮。
门口的两名护卫极其称职的站在那里,即便是在这深夜之中,也依旧精神饱满,不见丝毫困顿之意。
秦非离的人果然尽忠职守,就连两个护卫也这么尽忠尽职,训练有素,起码,锦言从未见过他们偷懒过一时片刻,即便是她半夜起身,也能看见那两名护卫笔直的立在门口,比两尊门神更像门神。
看来,秦非离对她这位囚禁的夫人,倒是颇为在意,起码,是很看重她的身份的。
想想婆婆的话也对,她是大将军之女,皇后的妹妹,又有太后懿旨赐的婚事,秦非离怎么可能敢大意?
锦言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只听得前院阵阵笑声入耳,她忽而便烦躁的跺了一下脚,拢了拢身上的外袍,转头进了屋子。
这样欢庆,大肆操办纳妾之礼,秦非离这是为了做戏给秦非墨看,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魄力十足,实际上只是一个流连花丛,贪恋美色不成器的王爷吗?他果然做事留几分余力在,知道风头过盛,秦非墨必除之而后快,所以,讨了一个能亲近黎民百姓的好差事,同时又表露出一副沉溺美色的不成大器的模样来,一箭双雕,果然是极好的对策。
他能肆无忌惮的将自己病愈的身体展露与人前,想来必然有十足的把握为自己在朝廷立稳脚跟的同时,又让秦非墨歇下心房,只可惜,秦非墨也不是省油的角色,这一场夺位之战,也不知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锦言在烛台前怔坐了良久,后来只觉腿脚都麻了,这才想起来,该去睡了。
可就是在她起身的时候,她竟听得一丝轻叹声从门外传来,锦言吓了一跳,急忙吹灭蜡烛,快步来到自己的枕头底下,抽出秦非离曾经给她的那把匕首,同时摸了一包防身的药粉入袖中,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向门口。却听得门外同时传入一道声音道:“别藏了,我知道你还醒着。”
这声音……好熟悉!
锦言一时竟未听出是谁的声音,她苦思冥想,脑中忽而灵光一现,顿时讶然不已。
她想起来了,这个声音,是李念娘的!秦非离的母亲李念娘的!只是,她怎么会来了?
院子外是有护卫在的,护卫应该是秦非离的人,可是李念娘却出现在此,秦非离知道吗?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锦言随即又暗叹自己的愚昧。现在的秦非离,早已不是做戏时的秦非离,他没必要处处维护自己,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李念娘应该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否则,秦非离也不可能任由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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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事,来不及写,等下半夜补更。